对面紧咬不放,比分顿时反超过易轻舟他们,双方你争我夺,十分激烈,空气中满是荷尔蒙的躁动。
易轻舟身上满是运动的热汗,最后几十秒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运着球飞一般冲到篮下,对方步步紧逼,严防死守,丝毫不给他投篮的机会。
易轻舟心神一动,忽地往左一转,对方向他左侧堵去,他一个胯下过球,晃过对方防守,前方落空!
抓紧时机,用右手托起篮球,脚步往前助跑,结实流畅的小腿凭借超强的弹跳力跃起。
一瞬间身体腾空,衣角飞起,露出劲瘦有力的腰腹,易轻舟朝着篮筐直接抡起手臂,手腕猛地一压,篮球应声入网!
“漂亮!!!”
人群中率先有人激动地大喊出来,“好球!!”
“干得漂亮!”
全场欢呼雀跃,连连叫好:“好球!过瘾!好精彩的一场比赛!”
这一局靠着这最后一球成功力挽狂澜,他们胜了!
孟卓激动地跑过来,朝易轻舟竖起大拇指,“厉害啊,今天这几个球进得真漂亮,你小子球技越来越好了!”
易轻舟脸上是激烈运动染上的绯色,冒着热气,球场上的他身姿矫健,耀眼夺目,牢牢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他抬手擦了擦汗,声音里满是笑意:“还不错,打得挺舒服。”
“继续啊轻舟,再来再来!”
“继续继续!!”
大家凑过来,输赢没那么在意,打得舒服最重要,再说不还有下一场吗。
有人给易轻舟递上水,易轻舟接过来灌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一些来不及咽下的水混着汗,顺着他线条流畅的颈脖,没入衣领内。
他随意抹了一下,嗓音清朗张扬,“行啊,再来再来!”
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精力无限的时候,满身的热血沸腾,爽朗赤诚,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酣畅淋漓地来了好几场球,打得痛快直爽。
这里一片灿阳无限好,而此时另外一个时空里,满是阴沉冷暗。
诏狱大牢内。
尹弛一身玄衣,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牢房内跳动的火焰仿佛毫无温度的光影,映照在他无波的脸上,也只是徒增了冷厉之意。
“左廷尉。”
“殿下,有何吩咐?“左子尧上前几步,拱手恭敬道。
“高忠审得如何?”
“他只供认贪污受贿一事,其他拒不承认,卑职对他严刑拷打,这厮死活不肯松口,只咬定其他事他一概不知。”
尹弛眼中冷意浮现,“带上来。”
“是,殿下。”左子尧嗓子一紧,立马指挥人去提审高忠过来。
没人敢让太子殿下久等,不过片刻,奄奄一息的高忠便被架了过来,侍卫手脚麻利将他绑上刑架。
高忠满头白发,甚是杂乱无章,一张脸鼻青脸肿,手腕、脚上戴着厚重的镣铐,囚衣浸满血渍,浑身惨烈无比,遍体鳞伤,双目无神,瞧着神智竟是都快已不清。
在看见尹弛的那一刻,他眼中的茫然顿时如退潮江水飞快消散,又立马重新浮现,好似只是人的恍惚。
尹弛直接开门见山,他一贯是怠得虚与委蛇的,“赵天石,现任澧州知府,为人清廉正直,在当地百姓中颇享声誉。”
这话让高忠无神的眼睛里霎时闪过浓浓的郁色,他为官四十年,怎会不知太子殿下的过人之处,装傻充愣骗得过别人,躲不开太子殿下。
“罪臣参见太子殿下。”
沉默良久,他还是决定开口,太子殿下一句话就抵得过其他人的日夜审判,嗓子嘶哑得像在粗粝的沙石上磨过,十分刺耳,“您想要罪臣做什么?”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尹弛神色极淡,眉间自带的清冷尊贵威仪,令人心生百般敬畏,不敢生出丝毫反抗之心。
“殿下可否答应罪臣一个请求?”高忠卑微请求,心下泛起无限悲哀,事到如今,株连九族已是定局,他也不敢奢求其他。
“孤可留他性命,其他勿要奢望。”
律法无情,高忠心知太子殿下已是网开一面,“罪臣谢过太子殿下。”
赵天石本应姓高,是他高忠之子,可万事有偏差,他出身贫寒,苦读诗书数十年,才终于摘得那一年的探花,本以为是苦尽甘来,谁知尚书之女看中了他。
他早已娶妻生子,如何能再娶尚书之女,他只是一介弱书生,虽是探花,还未被分配官职,以尚书之权,轻易便能叫他这辈子再也出不了头,他那时满是悲愤,愤怒这世道不古,辱骂人心险恶。
可他又能如何?在院中枯坐了一夜,终究是狠下心来,派人去杀害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妻儿,他没有办法,努力了二十年,前半生都是为了等来中榜的那一天,他绝不可能放弃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