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两人窜到客厅,对方紧追其上,苏枕年从茶几边拎起张凳子防卫,果不其然,男人手里现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对方不由多说地挥刀朝他劈过来 。
苏枕年架起凳子及时挡住,对方拔起又乱刺,苏枕年丢掉凳子翻身越过茶几,拿起所有能当做武器的东西,往对方身上一顿乱击。一来防御,二来制造出大的动静。
对方被东西砸中怒骂连连,从声音中,苏枕年听出了来人。
“夏方志!别蒙脸了!我知道是你!”
“草!还是被你猜出来了!”夏方志脱掉雨衣,一脸凶神恶煞,刀尖正对着苏枕年,“你这小崽种!是你找人把老子揍进医院的是不是?!”
“你哪儿来的证据说是我?”
“夏荷那小畜生绝对不敢,不是他就是你!”
“凡事得求个证据,空口无凭,你还是报警来调查吧!”
夏方志更怒了。
本想恐吓这小子,找着这理由向他要点钱,对方竟然死死咬住这点不放,岂不是连谈都没得谈了?!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夏方志挥刀,张牙舞爪地朝苏枕年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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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提着药上楼,听见了上层房间里传来的巨大动静。
那是……苏枕年所住的那层楼!
房间里传出了夏方志暴怒的声音:“你他妈竟然敢找人揍我!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被揍的滋味儿!”
他意识到苏枕年有危险,冲到住所却看到紧闭着的房门,脚下有一串钥匙,他迅速捡起连忙开了门。
夏方志挥舞着刀刺向苏枕年,苏枕年抄起沙发垫子抵挡,垫子被刺破,绒花满天飞。
他顾不得什么,看着夏方志下一刀又要落下去,抄起了放在玄关处的扫帚,扑上去一击击向他手肘。
夏方志被打得嚎叫一声,手中的刀登时就飞了出去。一回头看到夏荷,见他高举着棍子表情森寒,吓得屁滚尿流 。
夏荷一脚将刀踢得远远地。
夏方志手抽筋,用力捂住趴伏在地装软弱:“别打了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
他抱着头,浑身缩起像只贪生怕死的老鼠。
“滚!!”
夏荷又一棍子,敲向他,夏方志惊慌爬动躲避开,幸好棍子只是敲在了他身旁的地板上。
夏方志狼狈地逃了出去。
夏荷丢掉棍子,棍子摔地上,声音脆而响,他冲向苏枕年,小心翼翼抬起他一只手。
苏枕年手背被划出一道口子,那是在刚才的争斗中,被夏方志划伤的。
“去医院!”夏荷心急如焚,说着就要架着带走他,
“不用。”苏枕年收回手,“我房间里有止血绷带和一些药品,放在柜子里的一个药箱里面。”
“好,我过去拿。”
夏荷找到了他房间里的药箱,里面药品各式各类,他还看到了感冒药,其中也有他今天带来的那两类药。
他在骗他。
再联想起最近遇到苏枕年的种种,刚才在门外听到的对话,以及夏方志最近这段时间很久都没有骚扰他的事,夏荷陡然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
他拿出药剂和绷带,默不作声地回了客厅,苏枕年坐下来,他一语不发地给他消了毒了药,然后小心细致地缠上绷带。
包扎的时候,夏荷半蹲在面前,轻声问他:“痛吗?”
苏枕年摇摇头。
夏荷包扎好后,半蹲的姿势转为半跪,他抬起头,仰视着苏枕年。
他的目光很深很深,直直看入苏枕年的眼睛里:
“可是我痛。”
夏荷:“你不应该那么做的。”
刚才门内疯狂动静和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要是他来晚了,或者今晚没给他送药,苏枕年受到的伤害可不止一处伤口那么简单。
那种事情,一旦发生,让他该如何是好?
“你啊……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夏荷眸光有晶莹闪动。
“因为我想要保护你。”
苏枕年直视着他,无比笃定。
少年纯澈的目光没有一丝杂质。他永远都是那样,赤诚,热烈,干净而明亮。
而他,污浊,不堪,身陷苦难与沉沼。
“只要我还有能力,就一定不会放任他伤害你。”苏枕年坚定不移,“我只想保护你。”
好重好重的一句话。
沉甸甸的,结结实实的,填进夏荷的心里。
夏荷抽噎:“我该怎样,才能报答完……对你的谢意?”
夏荷脸庞靠在少年的手背上,那些脉搏的跳动和血液流淌的声音,此刻在感官中一点一点被放大。
苏枕年手抚向夏荷的发顶。语气平和温柔:“不用说这些。我们是朋友。”
夏荷经历了和他完全不一样的童年,他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