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淬着毒的细针生生在空中凝固住,针身嗡鸣片刻,倏地调转方向射入发出针的包厢。
“呃……!”
痛苦的闷哼隐没在悠扬的琴音中。
陆行舟似有所觉地微微抬起头, 然后指尖一顿, 接上了一段分外欢快的曲调, 好像在无情地嘲笑偷袭的人。
下一秒, 从各个不同的位置不约而同地飞过来无数攻击,既有物理的也有附魔攻击, 暗器毒粉道具技能都有,几乎堵死了所有陆行舟能逃脱的角度。
他平时倒也没有这样招人恨, 只是现在是竞赛活动, 所有人都是对手。
凭着现在不明显的局势浑水摸鱼的有不少人, 陆行舟在明他们在暗, 难得有这样一个天然的优势, 能解决一个就解决一个, 反正不亏。
*
“真是招人恨啊, 这姓陆的。”
有玩家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玩家要怎么狼狈地躲开攻击。
“真是倒霉,这么快就成了众矢之的,就算单人作战能力强,在这种竞赛中没有一个可靠的队友帮衬着还是捉襟见肘。”
“谁敢和他做队友啊,一不小心就全被杀光了。”一个玩家满脸嫌恶道,明显指的是之前那件事。
“等等,他的曲子怎么还是欢快的曲调,完全不慌的吗?”有认真观察战况的玩家质疑道。
果然,屏幕里的人没有一丝要躲避或反击的样子,甚至指尖的动作也丝毫未乱,曲调一如刚才般活泼,如春水淙淙流淌,一片繁花锦簇。
正在看着的观众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似乎是被这份从容感染。
*
无数透明的阴影瞬间四面八方地聚集在陆行舟身边,拨地而起精密交织,形成了好像保护小王子的玫瑰花的玻璃罩子一样,将他牢牢保护在内。
所有的攻击和武器触到那个保护罩子时,纷纷被叮叮当当地弹开,甚至没能撬开一丝缝隙。
舞厅里的氛围凝滞了一瞬,下一秒,更加猛烈的攻击袭来,有一些玩家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身形,也要将陆行舟一举击杀!
“砰砰砰砰砰——!!”
“叮叮叮叮!”
密集到令人不寒而栗的攻击向着舞台中心袭去,好像狂风骤雨一样扫荡着目标,只是被攻击的人仍然泰然自若,攻击者却因为战况胶着而烦闷不已。
“啧。”
最高位置的阴影里,顾郁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面具,面无表情地啧了一声。
他停止敲击扶手,手心向上一扬手——
那些紧紧纠缠在一起的透明触手倏地一松,然后反向高速旋转起来,将那些攻击和武器直接还给了猝不及防的攻击者。
触手一片狂魔乱舞之下,中招吐血的玩家无数,闷哼和□□声接二连三响起,几乎成了钢琴的伴奏和声。
“——”
陆行舟坐姿挺拔,利落地弹下最后一个音,却没有起身谢幕,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好像在等着什么。
而随着他的安静,整个舞厅的空气都凝滞了起来,那些偷袭的玩家以为他生气了,要开始反击报复,纷纷如临大敌地防备起来。
“噼啪。”
细小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声音从舞台中央响起,仿佛是某种蛇缠绕而上,又或者是某种植物破土而生——
丛丛簇簇、娇艳欲滴的白色玫瑰,从纯黑的钢琴脚下生长而出,姿态优雅骄矜地缠绕而上,俯卧在黑白琴键,钻入弦列和音板,生机勃勃,葳蕤生香。
陆行舟伸手拿住手边一朵玫瑰,那朵玫瑰有些激动地颤了颤,旁边玫瑰的根茎顿时将它缠紧,将上面的尖刺全秃噜了下来,安全地将“幸运儿”送到陆行舟手心里。
他轻笑了一声,将玫瑰插入衬衫上口袋的扣眼处,然后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随性地向全场颔首示意了一下,像来时一样从容退场。
“卧槽……”
在他走了很久之后,整个舞厅都没有恢复过来,一个捂着闷痛的胸口的玩家后知后觉地出声。
*
几圣岛公会会议室。
“现在游戏里什么情况了?”佑瑶微侧过头,示意公会里最为优秀的数据师道。
“系统明面上的数据显示,现在副本里已经容纳了七百一十七个玩家,人数实时更新,目前死亡玩家已经有三十二人。”
“还活着的玩家里S级约有三四个,A级以上约有二三十来个,剩下多是B级及C级玩家……”
“势力分布分别集中在三个地方,码头小镇上,游轮之上,还有跟随游轮的两艘船只上。”数据师汇报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下才继续道。
“现在大致玩家数目和系统显示出入较大,合理分析还有一批玩家被传送到第四个地点,且这个地方至今没有在屏幕中播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