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走一个,黑狼们个找回来就是了。
白杬喉咙哽住。
可仔细一想,这就是大荒的现实。
普通部落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食物。强壮的兽人吃饱了才能捕猎,部落才继续有充足的食物。
食物有限的时候,失去捕猎能力的兽人就成了“累赘”。这是大荒上的兽人们共同的观念。
白杬长叹一声,双手挂在曜的肩膀,无力地随着他的步子一下一下晃动。
曜的大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又将他的爪子拿进兽皮里裹住。
“把命放在我们的身上,他们赌不起。”
“但现在苍鹰兽人就这么几个,断了翅膀跟断了他们的命是一样的。选哪一个,都一样。”
白杬闷闷点头:“所以与其就这么窝囊又忐忑地活着,还不如试一试。”
这就是苍鹰兽人的心理。
“嗯。”曜轻轻扬起嘴角,眼中是满意的笑。
他以前总觉得阿杬还是以前那个小小软软的小白狼,就算是之前带着部落里捕鱼、种植,也依旧是哪个事事需要照顾周全的小幼崽。
但是有时候跟他说话,他才恍然,阿杬对部落了的事儿早有自己的思考。
阿杬在慢慢成长。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不用。”
白杬点点头:“行。”
此刻专门为受伤的兽人专门腾出来的屋子里,医疗队的兽人们检查完了苍鹰兽人的翅膀之后,都是一脸为难。
骨头错位好接,但是翅膀里的骨头碎裂,却是一点不好医。
黑鹰也不知道对他们哪儿来那么大的仇,翅膀骨头都给弄碎了。
他们只能处理好伤口,不让它烂下去。
翅膀恢复,谈何容易。
且部落里现在没什么条件。可能好了之后,跟那些白鸟兽人一样,翅膀动不了。
“梧祭司,怎么办?”
梧:“清理伤口。”
“嗷。”
他们现在治不了。
白杬两人到了屋子这边的时候,梧祭司正好从屋子里出来。出来之后,他直奔白杬。
“阿杬。”
“怎么了?”
“你说的那个刀什么时候做出来?”
“他们那翅膀不行?”
“不行。”梧跟着白杬进了中间的屋子,面上头一次显出急色,“骨头都碎了,我们弄不好。”
白杬点点头,预料之中的事儿。
梧:“那刀?”
白杬轻笑一声:“别急嘛,现在我手上什么都没有,就是想做也做不出来。”
更何况手术刀这个东西,需要一定的铸造技术才行。他现在是真的拿不出来。
梧:“好吧。”
树吊儿郎当地进来,掺和一嘴道:“那苍鹰怎么办?冬季在我们部落里吃白饭?”
白杬:“吃白饭是不可能的。”
曜这时道:“冬季过去,让他们回大苍山。”
只要不是冬季,就是用爪子抓猎物,也饿不死。最多是勉强果腹,狼狈一点。
要是他们想死,那也不在黑狼部落的地界,不关他们的事儿。
这次将他们带回部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
下午,兽人们全部跑去了河边围观捕鱼。
白杬因为在屋子里打了两个喷嚏,被曜勒令只能呆在屋子里。
无奈,他只好捡起兽人们没搓完的麻绳,继续弄。
搓大麻绳与小的有些差别,工业上的麻绳需要用到机器,将几十根细小的麻绳通过一个漏斗形状的工具,在机器地带动下,变成大麻绳。
部落里,白杬直接让兽人们用最原始的方法。
用一种手工的搓麻绳装置。
一块长木板上打几个洞,每个孔洞中装着摇把。
为了摇动的时候一起,所以在把手的一端再穿过一个木板。
摇动木板,所有的摇把便可同时转动。
而穿过木板一端摇把上固定细绳。细绳连接另一头固定好的单个摇把。
细绳与细绳间用带凹槽的木头隔开,防止转动的时候搅在一起。
转动两边摇把,中间一个人看顾,麻绳便成了。
白杬在一头操作,曜便在另一头帮忙。
部落里的幼崽们都没出去,此时围过来,有模有样地移动这中间隔开细绳的木头。
白杬一边手打着转,一边将目光落在窝在墙角的小松鼠身上。
部落里的好东西都紧着幼崽们吃,现在几个崽崽包括新来的雪豹崽崽都胖乎乎的,走起路来圆肚子还一拐一拐的,霎是好看。
唯独那窝在墙角的小松鼠,看着是越来越瘦了。
“葵,你怎么不跟他们玩儿?”
好半晌,小松鼠挪动着转过身来,声音闷闷的:“阿杬,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白杬笑笑:“没多久,刚进来。”
葵慢慢地跑到白杬的身侧,艰难爬上他的膝盖,安安静静地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