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蹬蹬蹬又跑去主卧,大床上面的枕头从两个变成一个,母亲的衣服,首饰,相册都被收了起来。
林海天弯腰,摸摸他的头,“你妈妈只是生病了,等他病好了就会回来的,你等等她。”
于是小时候林鹿一有空就会跑到庭院台阶那里等,但他始终没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等待并不好受,但更不好受的还是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时间。
后来他的手被肿得已经扎不进去针,只好换更粗的针,药物又产生了耐药性,于是只能增加剂量。
那些救他命的药物在杀死病毒的同时,也在杀死他的细胞。
每次打完吊水胃酸不断上涌,他都会吐的昏天黑地的,喉咙就像被火楔灼烧一遍。
可即便是被药物折磨成那个样子,他最后也没活下来,所以重生再来一遍就没什么意思了。
林鹿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清空思绪。
冷汗浸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凉意顺着后背爬上后颈,这种的滋味真是难捱。
林鹿撑着墙壁,慢吞吞站起身,等那一阵熟悉的眩晕过去,才缓缓走进房间。
他换了身较厚实些的,纯棉的高领针织衫,把室内的空调温度调到最高。
别墅里本身就有恒温系统,空调温度调到最高甚至有点热了。
林鹿感觉到冰凉的手脚逐渐回暖,他才拉上窗帘,躺在床上。
把厚重的被子卷起来盖在身上,虽然有点喘不过气,却让他觉得安心的程度,才放任自己睡过去。
……
睡醒的时候已是傍晚。
刚睁开眼,林鹿视线还有些迷茫,睡了沉沉的一觉,他甚至觉得脑仁突突跳的有点发疼。
就这么摊着手,躺在床上躺了半个钟头。
他才慢吞吞的起床,肩头披了件外套到阳台透气,日落后气温比下午更低了,略带凉意的风一吹,他混沌浑噩的头脑慢慢清醒过来。
在温热干燥的房间里面睡了一下午,嗓子渴的不成样子。
他理了理衣服下楼,正好碰上盛危从玄关进门。
管家迎门,好奇的问:“上午先生不是说有酒局,不回来吃晚餐?”
盛危:“就去走了个过场,想想还是早点回来比较好。”毕竟家里有头小狐狸不知道在憋什么坏。
林鹿去厨房接了杯温开水,润泽的温水躺过干涩的喉咙,他舒服的叹了口气。
盛危就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对上他的视线,林鹿喝的太急,差点呛到喉咙:“盛哥。”
盛危挑了下眉,嗓音低沉懒散,“翠绿湾要公开竞拍了,你知道吧?”
管家听见他们要谈正事,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林鹿眼睑微颤了颤:“知道。”
盛危语气透出一股漫不经心:“听说柏季言想拍下翠绿湾在那里开发成高级住宅区。”
“眼看着就要竞拍了,但他手里还缺了些钱,正急的焦头烂额呢。”
林鹿垂着眼,这个消息他早知道了,姜学文告诉他柏季言在想尽办法联络他。
盛危和他签的那一纸合约,可不仅仅是让他在做客而已,合约上明确规定在这期间林鹿的立场必须站在盛危这里。
但即使签下了合约,盛危依旧怀疑林鹿这么爽快的答应,是否还有别有所图的阴谋。
故意告诉林鹿这个消息也是为了试探他,试探这两个人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盛危一连等了几天。
等了又等,也没看到林鹿有什么反应。
这天前钱特助例行到办公室汇报,汇报完毕正打算离开,盛危留住他,“林鹿还没有动静?”
“柏季言还在四处筹钱,林总应该是没有出手帮忙的。”钱特助说。
盛总眉一挑,靠在椅背上端详。
他原以为林鹿在这个关头拉拢他身边的人,是要做点什么,难道真的是他多想了?
直到三天后,曾经到别处造访过的唐秘书又来了。
这次他倒没有要进门做客,而是将一个信封塞给了正职班的许诺,叮嘱他一定要把信封亲手交给林鹿。
柏季言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怎么也联系不到林鹿,实在没办法,这才出此下策。
听说是给林鹿的,许诺当场应下来。
等到轮班,他扭脸就往别墅里跑。
许姨正在厨房里削水果,他先凑过来和许姨打了个招呼,许姨一看见他,脸就拉的老长:“不是让你没事别往这跑,你怎么又过来了?”
许诺喘着气:“我是给林先生送信的。”
盛危正和李伯打算出门,恰巧听到这句话,眼皮子一跳,停下脚步:“给林先生的信?”
许诺点头,“是上回的唐秘书送来的。”
盛危视线在那封精致平整的信封上徘徊,脸色冷沉,柏季言给林鹿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