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
庄萱脑海里轰一声就像被炸开了一样,仿佛他赖以维系的希望突然之间熄灭了,天崩地裂,耳鸣嗡嗡,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浑身不由自主的抖如筛糠。
警员过来拉她:“唉唉,你怎么回事?”
庄萱腿软得就像棉花一样,有人扶着站都站不起来,忽然之间拍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最后她被两名警员架着拖起来,她绝望地透过玻璃看向远处林立的商厦。
她有种预感,这辈子估计都很难再看到这样的景象了。
·
从温泉会所出来,由游艇将他们送回对岸的新京市。
林鹿还有例会要开,先一步坐上姜学文开来的车,他透过后视镜看到盛危也上了钱特助开来的车。
姜学文了解他,见他心情不错,就问:“林总,昨天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林鹿一手握着会议时要用的文件,勾起嘴角,指尖摸了摸唇。
“啊,对了。”姜学文说:“昨天有人来公司楼下找您,因为怕引起骚动,所以我就暂时把人安置在了您常去的钟山高尔夫球场的包厢……”
林鹿疑惑:“什么人?”
“就……”姜学文难得有点吞吞吐吐。
见他这副表情,林鹿顿时意会了:“行了,我知道了,那先开车去一趟钟山。”
“对了,再帮我联络一下鸿弧那边的主编……”
姜学文:“了解。”
半个小时后,车开进钟山高尔夫球场的露天停车场。
姜学文拉开车门,林鹿下车,两人一同轻车熟路往包厢走去。
包厢门一拉开,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的柏季言立即站起来,“鹿鹿,你来了!”
林鹿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可以看出柏季言来之前是用心打扮过的,但或许是因为一手创立的双木不复存在,外表再光鲜亮丽,也难以掩饰他表情的落魄和颓丧,就像浑身湿漉漉的落水狗。
啊不对,狗狗多么可爱,用它来形容柏季言都是抬举他了。
林鹿简单点一下头,在沙发坐下,姜学文弯腰给他沏茶,但只沏了林鹿一个人的,柏季言面前的杯子里还是空的。
柏季言心里咯噔一声,姜学文的态度基本上就是林鹿的态度。
林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先开口,包厢里安静得出奇。
柏季言深吸一口气,强笑道:“鹿鹿,我听说又回到林氏了?”
“不错。”
“那太好了,”柏季言说,“林氏可离不得你。”
顿了顿,他又说:“那你从盛危那里搬出来了?”
“嗯,”林鹿笑道:“但迟早还是要搬回去的。”
“搬,搬回去?”柏季言不是傻子,他当然听懂了,林鹿的言下之意,脸色顿时就变了。
林鹿见他想要发火,但又不敢发,只能憋得一脸通红:“鹿鹿你真和盛危好上了?”
柏季言干巴巴笑道:“鹿鹿,你就别,别和我开玩笑了。”
他还以为林鹿说这些话是为了故意气他。
毕竟确实在近一段时间以来他忙于工作,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和林鹿联系。
虽说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林鹿住在盛家,为了避嫌把他给拉黑了,但柏季言也未尝不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双木的董事会好好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他也并不想一直屈居于林鹿人下。
他这点小心思,林鹿不会看不透,所以他以为林鹿在和他置气。
柏季言语气明显透露出讨好:“这段时间我确实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双木上,但这也不也是想趁这个机会为了向你证明我的能力吗。”
听他这么说,林鹿笑了声:“现在我也确实看到你的能力了。”
双木垮了。
确实是很有能力。
柏季言顿时尴尬地脸色发青,林鹿就事论事:“而且我没和你置气,你本身就是双木的大股东,你想彻底掌握双木决策无可厚非。”
“那鹿鹿你就别和我开那种玩笑了。”柏季言摸了摸胸口,强笑道:“吓得我心脏一突一突的。”
林鹿捧着茶杯,欣赏着他的表情:“可我没和你开玩笑啊。”
“就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泡温泉呢。”
柏季言:“……”
他听到这里是真的绷不住了,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如今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一手建立的双木没了,欠了一屁股债,资产都被抵押无家可归,这些都是拜盛危所赐……现在林鹿还跟盛危好上了!
昨天他在这里满怀希望,等了一天一夜的时候,林鹿居然在和盛危泡温泉,这无疑是在本就沸腾的油田里面又扔下了一颗炸.弹。
把柏季言这些天绷紧的情绪全都炸了出来。
他俨然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忘了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是为了讨好林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