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学文提议:“您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总是他们那对母子在那里刷存在感也不好,林董说不定会对您有成见的。”
“不用费心思,”林鹿沉吟,“你专心查我交给你的事。”
原先他和林海天虚与委蛇,不过是因为盛危对他有成见,所以他才演出一场父子情深,好让盛危把矛头对准林氏,但现在火候差不多了。
尤其是他现在身体不足,也没心思去演什么父慈子孝。
林海天手里那点股份乐意分给林轩澈,就分给他,总归等到林氏垮台,也不过是废纸一张。
姜学文不知道林鹿在想什么,但他已经习惯性按照他说的话去做事,不违背他的想法:“好的林总。”
挂了电话,林鹿手撑在洗手台上,深深舒了口气。
其实上辈子也是这样,欧云芸一过世,林海天就迫不及待把林轩澈接回国,给房子给车给股份。
欧云芸的葬礼甚至还没林轩澈的归国宴排场大。
这段时间,林鹿总刻意避免自己去想到欧云芸,在国外那种难得的享受和放松的感觉,能够让他短暂忘却,但是飞机一落地,仿佛那种脱轨的感觉就收束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还能看到有举着手幅的粉丝来接机,林鹿从洗手间出来,嘈杂的声音一股脑涌入耳膜,他脑海里某根神经就像被扯起来抖了两下,引起一阵剧烈的眩晕。
欧云芸刚过世那会儿,他就经常干呕,眩晕,但出国这些天好了很多,没想到又开始了,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就好像脚踩在棉花里一样。
他扶着墙,屈起指骨抵着太阳穴,忍住胃部的一阵抽痛,他原本以为是感冒没好,引起的腹痛,忍个十几分钟就过去了,没想到一直都没好。
有路过的人好心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林鹿不想给人家添麻烦,就摆了摆手,好在盛危过来了。
刚才大厅还没什么人,但现在周围人忽然多起来,盛危也来不及问他别的,抓着他的手往外走:“先出去。”
林鹿摇摇晃晃被拉着往前走,眼看就要上车了,他忽然腹部一阵绞痛,眼前一黑。
倒下的瞬间,他感觉自己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被狠狠抱住。
即便快要失去意识,也觉得平静熨贴,他下意识不想松手,只想回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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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特助坐在驾驶位上,吓得赶忙从车里下来:“林总这是怎么了?”
附近人也有不少,见状纷纷上前询问情况,还有帮忙拨打急救电话。
钱特助急出一脑门的热汗,说:“林总以前不是因为低血糖晕过几次吗?难道这次也是低血糖?但是不应该啊,林总刚刚明明喝了咖啡的。”
盛危倒是很镇定,让钱特助给医院打电话做好准备,最近的医院离这里还有点距离,一来一回都需要不少时间,倒不如直接开车去,“不等急救了,直接去医院。”
钱特助点头,向热心路人道谢之后,立即坐进驾驶室。
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一直压着限速开的,硬是压缩到了一刻钟。
车子一开进医院大门,医护组早就做好了准备,将林鹿送进急救室。
盛危基本上没来过医院,他来医院的经验都是送林鹿来医院。
从车上把林鹿抱下来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碰到林鹿的手腕,冰冷的体温从那里传导过来,和他的温度相比林鹿的手就像薄冰一样,由内而外散发着寒意,林鹿额头布满冷汗,昏迷着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体温,被烫得轻微地抖了一下。
等急救室的门关上之后,他吩咐钱特助:“你回一趟家,把林鹿的病理报告拿过来。”
“病理报告?”钱特助心口一跳,林鹿不就是身体体质弱了一点,怎么还有病理报告?
盛危无心多言:“你对管家说,他知道在哪。”
钱特助匆匆离去。
盛危站在原地,转身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眉头深深拢起,深邃的眼眸透不出什么情绪。
林鹿其实一被推进急救室就醒了,但是他睁不开眼睛,就仿佛有一双大手按在他的眉头上不让他睁开一样,那双手按在他的眼皮上,控制住他的四肢。护士在他耳边说话,但他耳边嗡嗡作响,压根听不清楚,头疼得像是有针在扎他的太阳穴,随之而来的还有涌上来的恶心,以及胃部不时传来的绞痛。
不知过去多久,胸膛里心脏跳得飞快,压迫着他的神经,林鹿勉强强忍着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睁开眼。
门外医生正在和盛危进行病情的交流,他摘下口罩,“做了抽血化验还有腹部超声波检查,应该是急性胆囊炎,通常伴随轻微的发热。”
盛危:“急性胆囊炎?”
他还以为是普通的腹痛或是胃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