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危心情愉悦。
他刻意把事情推到下午,就是为了欣赏林鹿如今的姿态。
既欣赏过了他也没必要留下来,该回公司处理堆积的议案。
他起身,吩咐管家:“地上碎片清扫干净。”
管家:“是,先生。”
盛危没再逗留,钱特助早就在门口候着,两人转身便去公司了。
盛危人一走,寂静无声的客厅气氛终于开始流动。
佣人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干活,管家欲言又止,还是开口:“林先生,先生的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先生他平时不会这样,许是心情不好。”
“我可能哪里得罪了盛哥吧,”林鹿肩头微塌,睫毛颤动,轻声一笑。
看着林鹿没什么血色的脸色,管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清楚林鹿和先生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林鹿现在毕竟是家里的客人。
况且这一周时间也让他看出来林鹿绝对没有坏心眼,又是个玻璃娃娃,病弱,纤细,让他难免多了些怜惜之意。
林鹿强忍着咳嗽,站起身,摇摇晃晃的,管家忍不住上前扶了一把。
“抱歉……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林鹿垂着眼。
管家只好松开手。
林鹿慢吞吞往楼上走,他身形纤瘦,码数略大的纯色针织衫套在身上,空荡荡的,露出一截白净笔直的小腿。
管家轻叹口气,即使从小看着先生长大,他也对先生这次的做法颇不赞同。
将林鹿送到卧室,管家给他倒了杯温开水,
林鹿抱紧膝盖,坐在床边,声音很轻,“谢谢。”
管家朝他笑了笑,为他调好室内温度,才体贴的关上门。
晨风拂动纱帘,和煦的阳光为室内的家具镀上一层金边,门一关,林鹿就按着床沿笑起来。
一大早上能得两个好消息,让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就连折腾了他一个晚上的老胃病都消停了。
等他笑够了,才注意到手机接到了林海天连着发来了几条信息,无一例外都是嘱咐让他一定要把盛危带去参加他的寿宴。
林鹿唇线微弯,眼神冰凉,动了动手指,回了一个好。
他了解林海天。
林海天和柏季言一样,都特别喜欢宣扬自己,有三分的功绩就要吹成十分。
寿宴也是一样,得了他的保证,林海天肯定转头就会把盛危会出席他寿宴的消息广而告之。
可想而知盛危最后缺席,他会丢脸成什么样子。
傍晚,日落西沉。
盛危的车停在了别墅外围。
制动后盛危从后座下来,随手把西装外套递给佣人,视线扫了眼客厅,“他呢?”
许姨把外套拿去挂起来,管家说:“林先生今天一直都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盛危挑眉,“一整天?”
管家踌躇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您和林先生……以我的身份本来没有资格说,但林先生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样子,我还怪心疼的。”
许姨也附和两句。
“这件事不必多说,”盛危眼神打断他的话,整了整袖口往楼上走:“我去看看他。”
盛危单手松开领带,敲敲门。
轻轻一碰才发现门根本没关,他推门走进去。
室内灯光昏暗,盛危扫了眼浴室,里面灯是关着的,也没有水声,床上也没有人。
直到他走到阳台,脚步微顿。
月牙型的吊椅,他不记得他原来阳台有这个东西,应该是从别的房间搬来的。
林鹿左手握着手机,包着纱布的右手怀抱一只毛茸茸的抱枕,曲着腿睡着了,细碎的发丝落在柔软的面料上,纯色针织衫卷到小腹,一截单薄纤细的腰,皮肤比象牙还要白。
听闻脚步声,林鹿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睛,晨昏的光映在眼底,有种不可方物的璀璨。
盛危俯身下来,从上方的角度能轻易看清雪白的颈窝,领口露出一截锁骨轮廓。
林鹿迷茫失焦的视线重新汇聚,他听见盛危低沉的声音:“林鹿,还真不能小瞧你,半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连管家刚才都在为你说话。”
“这才几天功夫,你可真有本事。”
林鹿微仰起脸,眼尾耷下,无辜又纯然的眼神,让人根本不忍心说任何重话,更不会升起怀疑他的心。
盛危凑到他耳边,低声咬牙切齿:“真是一头擅长蛊惑人心的小狐狸。”
“只可惜,我不会被蒙蔽的。”
·
林氏集团受到牵连深陷泥潭的消息早在新京市不胫而走。
此时林董大摆寿宴,不仅特意宴请主流新闻媒体,还放话出来盛氏集团新掌门人盛危也将出席他的寿宴,两家是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观望。
然而林董言之凿凿,寿宴当天盛危却并未到场,就连独子林鹿也没有露面,这让他之前的信誓旦旦顿时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