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没什么精神,只是表示困惑般歪了下头:“怎么了?”
盛危沉吟:“我早上喝酒了吗?”
林鹿记性很好:“没喝吧。”
“……”
盛危恍然:“那肯定是昨晚喝的酒还没醒。”
林鹿:?
什么酒后劲这么大?
·
车上,李伯握着方向盘兢兢业业地开车,由于港口离别墅的车程有点远,调暗了车内的灯光方便休息。
盛危慵懒地翘着腿,双臂搭在车后座上,仰头闭目养神。
忽然肩膀一重,他掀开眼皮,果然看到林鹿歪着头,身子靠着座椅慢慢往他这里倒下来,嘴巴里还嘟嘟囔囔。
林鹿双眼紧闭,眉头轻轻皱起,捂住胸口,像是被梦魇住了。
没等盛危开口把人叫醒,身子滑了一半,林鹿陡然从短暂混乱的梦境中惊醒,缓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黑漆漆的车顶。
“你刚才做噩梦了?”盛危挑了下眉。
林鹿蔫哒哒应了一声:“…嗯…”
他又梦到上辈子心脏病发作了。
盛危哼笑:“怕不是坏事做多了。”
林鹿耷拉着眼皮,哼唧了一声,盛危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他做出什么反驳。
车缓缓行驶,林鹿难受的咳嗽两声,没什么精神的盯着外面高架桥上的路灯。
盛危借着路灯打量一下他的脸色,林鹿表情恹恹,病态苍白的脸上呈现出不健康的红晕。
他用指骨试了下林鹿颈侧温度。
果不其然又是滚烫。
这脆皮又发烧了。
不过盛危也不觉得意外,林鹿分明是个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还不注意照顾自己,又是喝酒,又是吹风。还在雪地里面摔了一跤,不发烧他才觉得诧异。
盛危随手把风衣脱下来,往林鹿身上一扔:“自己盖好。”
想起沈修未我提起让他去做个全面检查的事,盛危朝李伯道:“先去医院。”
林鹿慢吞吞裹紧风衣,眼角耷拉着:“不去医院。”
李伯顿时陷入两难。
盛危懒得理会他,吩咐道:“直接开去医院。”
“说了不想去,”林鹿难受的拧着眉,嗓音绵软无力:“医院味道我不喜欢,就是简单的发热,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我真的不想折腾了……”
他勉强撑起眼皮,平时眼尾肖似狐尾天然上扬,唯有这时蔫巴的耷拉着,眼波含着淡淡水意。
他仰脸抬眸时,窗外路灯映入眼里,就像细碎的烟火被照亮,含水的眸子仿佛能盛满溢出,让人不忍拒绝。
本想拒绝的盛危改口:“……那先回家吧。”
李伯咳嗽一声,应道:“是。”
其实他也觉得直接回家比较好,去医院还要挂号诊断,又要耽搁一段时间,林鹿在外面玩了两天,本来就很疲惫,倒不如直接回家,反正有家庭医生,处理起来也更快。
林鹿得偿所愿,疲惫地往旁一靠,他先前全部的精神都用在这两天玩乐上,一松懈下来,就感觉精力全都被抽干了,高热轰轰烈烈席卷而来。
盛危看着他蔫头耷脑的样子,冷哼一声:“还想着喝酒吗?”
林鹿蔫蔫摇头。
“喝酒吹风正常人都会感冒,”盛危面色冷冷:“你不知道自己体质有多差?”
林鹿:“……”
林鹿捋了捋胸口。
他嘟囔道:“还好不是在游轮上病倒的,最少在游轮上好好玩了两天。”
盛危:“你还挺庆幸的?”
林鹿真挚:“至少没惊动海上救援队。”
盛危:“……”
林鹿没再说话,他隔一会儿就要难受的咳两声,嗓子还跟刀片刮似的不舒服,他干脆把衣领拉高,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去。
高烧导致脑子里一片浑噩,林鹿眼皮越来越重,又不知不觉歪过脑袋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过了几分钟盛危觉得肩膀一沉,他侧过头看过去,只能看到林鹿的发梢,就像汲取温暖的畏寒动物贴着他的手臂。
看在林鹿发烧的份上,盛危也就不计较了。
“呼…”林鹿分明已经睡着了,还能娴熟的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盛危睨他一眼,注意到他过于拉高的领子,口鼻几乎都完全埋在领子里。
不闷吗?
不会觉得呼吸不畅吗?
盛危皱起眉头,忍耐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忍住,抬手把林鹿拉高的领子翻下来。
这下那张通红的脸蛋完全暴露出来,他翻折领口的时候,林鹿的吐息喷洒在他的指骨上,带着很明显的热度,热气腾腾的。
林鹿发烧时只有肺部呼出的气是热的,手脚却是冰凉的,所以虽然衣领蒙在嘴唇上会让他呼吸不畅,但依旧想往衣服里缩。
盛危看他两眼,干脆用手扶住林鹿的头,不让他把脸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