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自己带走他就好了,宋任仪就不会失踪了。
段湛川在自己世界里自责着,坐在椅子上好像魂被人勾走了一样,两只手捂着脸头低着。
“夫君,你回来啦。”
宋任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段湛川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脖子因为一个动作长时间的僵持而发出嘎吱的脆响。
小许看见夫人一身狼狈,但好歹人回来了,心也落了下来,要是夫人出事了那掌柜该怎么办。
他赶紧收拾地上的东西,看着大哥后面还有个人,拉着人也一同走进包间。
宋任仪的头上还落着几根枯黄的叶子,脸上泥巴一道一道的,身上的灰他跑了好几下却还有印子,像是逃难回来的。
只有眼睛清亮的睁的大大的,手上还拿着红薯献宝一样:“夫君,我回石头村去了,忘了给小许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段湛川直接把他手拽住,接过红薯放在桌子上,给他温柔拿去叶子擦去脸上的泥土,刚刚的胡思乱想终究有了归处。
“没被抓走就好。”
他把手放在宋任仪的脸上,把他两颊的肉捏着,他又揉了几把宋任仪的头发,把人揉到乱糟糟都不想停手。
宋任仪被他捏的腮帮子鼓起来,像个可爱的小鱼。
湿热滴嗒在宋任仪的脸颊上,段湛川两眼通红,眼泪如断线珠子一样,停不下来。
宋任仪见他哭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连脸上被捏的有些疼都不敢出声。
他趴在地上蹲了那伙人行踪路程蹲了一早上,收到暗报消息才换了人蹲,自己跑回来接这个人。
他说不清楚对这个便宜夫君内心的感觉,在失去记忆这些年,苦也吃了打也被打了,本应该亲自手刃了他。
哪想这人从那天失忆后就变了个人,连失忆的他都不由得被吸引留恋,每次被人抱着时候心跳就会很快,被触碰都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他感觉自己都变的不像自己了。
放以前他哪里会因为个人放弃自己追踪证据而原路折返啊。
宋任仪不承认,想到那伙人运送的东西前往京城,祸害京城的子弟,快速破案的心情占据了上风。
他不过是利用段湛川的身份罢了,自己这个夫人身份去哪里都不会引人怀疑,比他突然编出个身份方便多了。
等案子结束,孩子抱着直接走人,他管这个暴徒干什么,大不了留他小命一条。
所以他才会对段湛川这么关心。
对啊,说起来他还要感谢段湛川呢。
经过这件事情,段湛川寸步不离宋任仪,生怕一转弯他就出事了,把人看得紧,宋任仪暗地里偷偷找人传唤都只能做贼心虚跑去茅房传信。
宋任仪气呼呼,睡觉时候就喜欢往他脖子上挠,非要抓出几个红痕才罢休。
刘清浊着实有治国之才,稍微与他说了些商业的东西他都能举一反三说上一二,在他的帮助下鼓云楼也有了分书香气息。
门口挂着是他亲笔题字,只写了民安国治四个字。
提前几天把请帖给县城许多读书人发出去,用的是刘清浊举人老爷的身份。
举人比秀才更加难考,如果不想继续参加殿试便可以封个九品官,能结识这样的老爷是每个读书人都愿意的事情。
还未到时间,就陆续好几波读书人住在附近的客栈,有时候还会看见几个腰带秀才身份的白衣男子在门口讨论。
鼓云楼定了方向,召集广大读书人说出自己的想法与见解,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欣赏到舌战群儒的场面。
刘员外得知后直接跑去与县主说明此事,县主直接提了一纸文书,得第一名者即可获得县主亲笔提书。
这就相当于在同等条件下高人一等,考试时候拥有额外加分项。
因为县主大力支持,跑来的读书人自然更多,幸好鼓云楼地方大。
当天,小许负责在门口验收请帖,确认无误才放人进去。
水榭金台,尤为精妙,庸俗中不失为奢华。纱幔垂落着,朦胧中映出墙上画着几只凤凰,金色的全身只有眼睛是正红色,活灵活现,看的久了仿佛它会立刻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厅中角落处放着迎客松,葱郁清幽,沉香木构成的花盆香气浓郁,地板镶嵌着花纹,硕大的牡丹花由几百个地板构成,稍微看个大概都会被画师手法所惊艳。
点着几个烛台,顶壁中空,连着柱子有两个托盘,由铁童捧着手托着。在每个角落放置,轰然点亮灰暗的大厅。
一楼正中央放着几个桌子拼凑在一起,上面放着一张大纸和未开启的文书,最上面还有一个高台,它的周围放着一圈桌椅。
二楼和三楼也同样把包间的桌椅撤出,摆在外面确保上面的人也能清楚看到下面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