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林蹙额,腻烦道:“朕今日没时间和你耍嘴皮子,直接和你说了吧,你现在马上回去给我降低所有的租子,朕要是再听到有百姓击登闻鼓,朕唯你是问。”
赵至诚沉默了一会儿,才犹疑道,“陛下,臣恐难行此事。”
“为何?”
“这涉及到的账目太多,账册也有好几箱子呢,臣这几日又忙着宫里选秀之事,怕是.......”
“这几日宫里的事你不用管。”
“还有一事,您也知道,臣是武将,臣这记性不是很好,整理完账目怕是上朝路上就给全忘了。”
祈林咬牙道:“难不成这些事都是你亲自做,你连个管家都没有吗!”
“陛下英明,您还真猜中了,涉及的店面太多,多数都是皇城的,臣可不敢将此等重要的事情交给管家,所以都是臣亲力亲为。”
我信你个鬼,但这暗地里的东西他也查不出来,“给你十日,这十日不用上朝,在府整理账册。”
“陛下,据臣回忆,这账本子总共有三大箱子呢,臣就是不眠不休一一核对也得三个月,臣还得核对一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铺子给偷偷涨价了,拢共加起来最起码也得,也得,六个月。”
祈林却是气笑了,“也行,那赵将军这六个月就不用出府门了,安安心心在家对账即可,赵将军也不必再说什么了,就这么定了,若是让朕知道赵将军出了府门半步,那朕就治你个办事不力之罪,你看如何?”
赵至诚作揖行礼道:“臣遵旨。”
祈林看着赵至诚走出语扇殿的垂门,不禁疑惑道,这赵至诚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再有七个月百里珠就要来皇城,他难道真的喜欢上了府里的那个,忘记了百里珠?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做给他看的?
赵至诚从宫里悠悠荡荡的走了出来,刚出了宫门就健步如飞来到了鎏金坊。没错就是这么俗的名字,偏偏赵至诚最喜欢这家店,听说店里来了新品。
赵至诚刚进来,店里的伙计就迎了上来,一看就是常客。
“爷,里边请。”
赵至诚先是随便逛了逛,这些货他都见过,边走边问伙计道:“不是说有新货吗?在哪里?”
伙计谄媚的笑了一声,“爷,给您留着呢。”于是便从货架上的一个箱笼里取出两个小盒子。
赵至诚瞟了一眼包装,嗯,够精致,够奢华,可以继续看。接着伙计就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是一支步摇,材质为金,上面缀着珠玉,牡丹花式。
赵至诚仔细打量了一番,不错,雍容华贵很适合自家娘子。
接着又看了另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支金钗,赵至诚就喜欢金子,银子配不上自家娘子,店里的伙计早就知道赵至诚的口味,这可不就是专门为他订制的,毕竟这位爷的钱好赚,虽然经常赊账,但最后都会补齐。珠翠和金子合成了并蒂莲,名曰海水玉缀珠明凰。
不错,绚丽夺目与自家娘子绝配。
赵至诚大手一挥,“这些都要了。”
伙计乐开了花儿,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爷,这些总共六百两,您看是?”
赵至诚掩唇尴尬的咳了一下,“先赊账。”
“这加上次的,快五百两了。”
“我什么时候差过你钱,快包好,爷我还等着回府呢!”
“好嘞!”
赵至诚又去粉妆铺子买了朱砂红霜口脂,买了点儿黄豆糕才回到了府中。
进了大门,小胖墩立马扑到了赵至诚腿上,摇了摇赵至诚的腿,奶声奶气道:“阿父,你又给宝宝买什么好东东了呀?”
忘记给这小子买小玩意儿了,赵至诚拍了拍腿上的大头,“阿父最近例银又花光了,没钱,等下个月领了钱再给你买个金陀螺。”陀螺还有金的?你当三岁小孩儿好骗呢?
小胖墩生气了,大大的哼了一声,“你的眼里心里只有你的小心肝儿,就记得给你的小心肝儿买,宝宝还是不是你的宝宝了?”
赵至诚将买的东西腾在一只手上,单手抱起小胖墩,儿子今儿个戴了一顶小帽子,帽檐上围着一圈儿兔毛,肉嘟嘟的小胖脸被牢牢实实包在兔毛里,可爱极了。
“宝宝当然是阿父和阿母的宝宝,你不是比阿父还疼我的小心肝儿吗?”
小胖墩想了想,好像也是这样,小胖墩只有三岁,没想通这和阿父不给他买东西有什么关系,就这样被大灰狼给忽悠了。
百里珠最近迷上了绣花,据说皇城的世家贵妇们都会绣花织巾,她和夫君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给夫君送过手帕呢。
赵至诚和小元锋进来的时候,百里珠正坐在榻上和一团线作斗争,赵至诚拍了怕儿子的大头,“去帮你阿母用绣针引上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