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是听见了浴室里洗漱的水声,本就揣着心事的江鱼鱼立即犹如惊弓之鸟从床上坐起了身。
江悯行从浴室里出来时,身上手腕皆穿戴整齐,布料考究的衬衣和西裤一丝不苟熨帖地极其平整,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严谨又端正。江鱼鱼眼风扫着江悯行,他越这么精英,越这么正经端方,江鱼鱼昨晚喝醉一个劲亵渎他的罪恶感就越重。
心里尴尬不已,行动却迅捷,从床头爬到床尾,双膝内拢跪坐在床尾,低头脸囧红着飞快道歉,“江老师,昨晚上的事对不起!!!”
一方面是给钱给资源的大佬,另一方面是她的大学老师,不论哪一个身份,就江鱼鱼昨晚做的事情来看,都值得江鱼鱼滑跪着道歉!
江悯行刚出浴室,就见江鱼鱼穿着昨天他给她套上的睡裙跪坐在床尾,头低地要磕到杯子上去,他黑眸幽深,瞧着她睡裙遮不住的迤逦蝴蝶骨,淡淡道:“坐起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江鱼鱼崩溃地皱了眉,不会是好好谈谈终止合约的事情吧?
江鱼鱼不敢想如果因为昨晚的事让江悯行——这唯一一个最好说话出手又大方的大佬对她心有芥蒂,选择终止合约,她被资方打压的职业生涯还能指望谁帮她翻红铺路。
江悯行从床尾离开,开始往沙发那边走。
江鱼鱼直觉不能让这场谈话开始,不然她的两千万和两部IP可能就在今天正式成为梦幻泡影。
她想也不想,直接直起身,两只手猛地抱住江悯行的一条大腿,把脸贴在他西裤上,拖住他的步伐,谎话不经过脑子便脱口而出,“江老师,呜呜呜我跟您说实话,其实我昨天没醉,我那么热情对您,其实是因为,是因为……”
江悯行大腿被她一双又细又白的手臂抱着,没办法走,他停下,垂眸看她,听她一本正经地瞎扯,他缓慢接话,“因为什么?”
江鱼鱼不管不顾了,仰着雪白的脸蛋,不要脸皮一骨碌全说了出来,“因为我喜欢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深深地爱上了您!但我知道我配不上您,只能假借着醉酒才能亲近您!如果给您造成困扰,我真的很抱歉!您胸怀这么宽广,一定能原谅一个只敢卑微喜欢偷偷爱慕您的胆小者吧?”
话落,卧室内静了一静,江鱼鱼说完脚趾都尴尬地扣起床被了。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相较于对江悯行只有尊敬没任何男女情愫但在醉酒后却非要热情主动招惹他像是心血来潮故意玩弄刺激他的合作伙伴来说,说成卑微暗恋求而不得才忍不住假借醉酒亲近他更会让他容易原谅一些,江鱼鱼想。
江鱼鱼见江悯行听完她的“真情”告白,毫无反应,眸黑却平静,她正要再表演下对他泥足深陷时,就听江悯行开口慢条斯理问她,“江鱼鱼,刚才的话是真是假?”
她立即就要不做停顿再表“真心”,就见江悯行半阖了眸,缓声又道:“就一次机会。”
莫名的,江鱼鱼心跳猛地加快了下,她直觉江悯行是要听真话而不是假话,如果她错过这次机会,她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
她迟疑了,继而在江悯行沉静黑眸的注视下,江鱼鱼慢吞吞松了抱江悯行大腿的手,慢动作跪坐回了床上,她咬了下唇,丧气般道:“好吧好吧,江老师,我说实话,我其实没有暗恋您,昨晚还有前晚醉酒轻浮着亵渎您是我醉酒后无意识的行为,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我经纪人只说我醉酒喜欢抱人,没说我喜欢撩拨男人,兴许我……还没在其他男人跟前醉过酒……我真的不知道!”
眼瞧着江悯行眸色随着她嘀咕越来越深,江鱼鱼说到其他男人面前醉酒就没了底气,她潦草又崩溃地说完最后一句,就塌了肩,浑身颓废地瘫坐在床尾。
江悯行瞥她一眼,迈开步子,去了沙发上坐着,他嗓音听不出情绪,只是低沉,“过来沙发这边,跟你说件事。”
江鱼鱼泄气了,还是要面对江悯行的谈话,说不定还是要说到合约终止的事情,但她很认真很认真道歉了,如果还是事与愿违的话,那她——也只能接受了。
她从床尾爬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赤脚走到了江悯行跟前。
“江老师。”
江悯行见她雪白圆润的脚趾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身侧道:“去沙发上坐着。”
江鱼鱼依旧蔫蔫地,像是牵线木偶一般坐在了江悯行的身侧。
“昨晚的事,我也该跟你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