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沈家早些遭难,宁恩树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殉情了。
可这沈家成为现在这般也是因为宁恩树的事起的头,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齐禾出了苏记绣庄便上了来时的马车,只是没想到一掀开帘子里面竟然坐了人。
“你怎么过来了。”齐禾自觉的坐在了车厢边与顾默书拉开了一定距离。
顾默书的视线落在他们二人的间隙上,顿了顿道:“你身子刚好,牢狱那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
齐禾已经去过牢狱了,他却能从牢狱找到苏记绣庄,这说明什么。
“你偷偷跟着我?”齐禾诧异的看向他没有想到他会做这种事。
顾默书没有否认,他昨日就从云棠口中知晓了沈鸣想见齐禾这件事。
他原以为齐禾不会来,没想到她一早便出了门。
顾默书不放心这才偷偷跟着。
“你,你...”齐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教育顾默书。
生怕话说的重了,伤了他幼小的心。
“你这几日一直躲着我。”顾默书看向齐禾,眼底透着一股悲切。
齐禾闻言心头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她确实在躲着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同他相处。
“你为什么躲。”顾默书明知故问。
齐禾攥着手中的帕子,拧成了一个团团,最后道:“这几日你可冷静了?”
齐禾总觉得顾默书是脑子一热才生出的这个念头,他与她差了那么多,不仅仅是年岁上。
虽然齐禾是穿书来到了这里,但不管是哪一副身子,她确实都没有真的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上谁过。
以前总是同祖母在一起,她也没有那个心思。
来到这个世界,她更是没有起过这个念头,男尊女卑的时代,她是打算孤苦一生的。
不对,也不算孤苦一生,她当时没有离开沈家还打了以后让顾默书给她送终的念头。
送终是送终,可不是和他在一起以后让他送终啊。
先不说她曾是他的小娘,就单拿年岁来说,她就比他大上六岁。
虽然他这个年岁在这里已经到了义亲的年纪,但对于齐禾来说,他就像一个...刚上高中的男孩。
这怎么看怎么怪。
“我一直都是冷静的。”顾默书猩红的眼看向齐禾。
齐禾又往旁边挪了一下,试图离他更远一些。
“你我之间,这样不对。”
“有何不对?”顾默书深望着她。
齐禾见他这般执迷不悟,语气上也更生硬了些,“我是你小娘,你是我的养子,你未来娶回家中的姑娘也应该称我一声小娘。”
顾默书不信这些,当年他也是见到那张和离书的人,他知道齐禾与他爹的关系。
顾默书话还没有说出口,马车就已经停在了齐禾铺子前。
齐禾利落的赶忙下车,生怕再晚一步顾默书便又要同她说上许多傻话。
顾默书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同他那颗心一样。
因为这次意外的谈话,齐禾倒是在家中不躲他了,但是也不曾主动问过他话。
每日就是去苏记绣庄然后回家中吃饭,两个人再未说上一句话。
偶尔熬好的参汤也是云棠给他端到屋中的。
这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八月末,还是云棠看出了不对劲。
她端着熬好的骨汤敲了敲顾默书的屋门,这才进去。
“快过来喝汤,每日一碗你那胳膊才能好起来。”云棠将汤碗放在屋中的圆桌上后招呼道。
顾默书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桌上铺着厚厚一层纸张那是他为了平心静气写下的文章。
“你怎么又写了这么多,要是让禾禾知道了非要说你不可。”云棠嘀咕道。
顾默书现在巴不得齐禾来训斥他,这样总比不同他说话的好。
“不对啊,我怎么觉得这几日禾禾不来给你送汤了,是不是她知道你故意驾马车引人离去生气了。”云棠能想到的便只有这一件事,她实在不知道一直关心顾默书的齐禾还能为了什么而生他的气。
云棠看了顾默书一眼,见他仍旧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犹豫道:“要不你去同她认个错,禾禾肯定就不生气了。”
齐禾的好脾气可是铺子中每一个人都知道的,若不是特别严重的事齐禾一般不生气。
顾默书走过去瞧着桌上的那碗骨汤,心中五味杂陈,秋闱前的每一日,齐禾都会端着亲自熬好的汤让他喝下去。
现如今,她是见都不想见他。
“你啊也不要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中,既然这次秋闱已经错过那咱们就等下一次,这几日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我上次说给你的小话书怎么样。”云棠想让顾默书开心一些,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