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家医馆?”齐禾强装镇定,可手心早就出了一层冷汗。
“湘城医馆,你别急,没准人没事。”季叶梨将齐禾揽在怀中,安慰道。
这话说出口也是没人信的,毕竟三年前那楼家少爷的马车被撞后,人可就瘫了。
楼家是什么家室,就那样都未曾医好他。
齐禾不敢再想下去,她现在心中怕急了。
等二人到了医馆前,齐禾瞧着进进出出的人,整颗心都凉了。
她鼓起勇气走进屋,一眼就瞧见云棠垂着头坐在医馆的板凳上正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出神。
“云棠。”她跑过去抱住了她。
“禾禾。”云棠见到来人是齐禾后便嚎啕大哭起来,“默书他..他在屋里。”
齐禾听到这话心又提了起来,她松开云棠起身掀开了后面的帘子。
那一瞬间她心中做好了各种不好的打算。
只见顾默书头上被缠着绷带,左臂衣袖被剪开用木板固定住也缠上了绷带。
齐禾见状眼泪簌簌落下,还好,还好人活着。
顾默书没想到齐禾来的这么快,他伸手想将左边衣服提起遮挡住那些伤痕,可却使不上力。
齐禾哭着哭着就笑了,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顶。
顾默书哑声道:“别哭,我们这不是好好的。”
他一说这个齐禾眼中的泪更是一串连着一串。
顾默书强忍着痛意抬起右手将齐禾脸上的泪珠擦去。
“大夫说你这伤怎么也要在家好好修养数月,可千万不能再摔着,要不你的左臂便不能要了。”云棠提着郎中开好的药进来道,这一下子便打断了屋中的二人。
听到人无事齐禾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这才落下。
刚才只顾得担心他们,全然忘记问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在贡院前被马车撞了,难道也是有人故意为之?
齐禾几人从屋中还未出来就听见外面堂中有人在嚎啕大哭,想来应该是外面浑身是血的那男子的家眷来了。
果不其然,等他们一出去就瞧见那哭泣之人正用帕子擦拭着那人的脸,嘴中还唤着,“儿啊。”
齐禾觉得躺在那的人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张血色模糊的脸被擦干净以后。
“沈鸣。”她认了出来,这下子一切便都说的通了。
定是沈鸣起了报复之心这才从沈家偷偷离开。
他晓得齐禾每次都会送顾默书亲自下场,所以今日才冒险前来。
“我们先回家,这事报官处理。”顾默书拦住齐禾,没让
她走过去。
谁知他们几人还没来得及走,沈鸣他爹便转身走了过来,直接跪在齐禾面前。
“求您放过我儿吧。”
话音刚落,整个医馆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里。
齐禾愤怒至极,她咬着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火来。
“沈管家,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我们让您儿子驾着马车撞过来的吗?”
沈管家还想为自己儿子开脱几句,可转念一想自己儿子现在本应该被关在府中若不是他昨夜给他松了绑,怎会有眼下这事。
“小儿确实有错在先,求您看在他都成这样的份上,饶了他吧。”沈管家道。
府城中谁不知这几日的传闻,如今沈管家下跪为自己儿子求情,想来这其中定有内幕。
若是放在以前,齐禾瞧见这人下场这般惨而他们也并未伤着,大抵就会动了恻隐之心。
可如今不同了,齐禾知晓这人心是多么的狠毒,若她就因为这么两句求情之话就心软,下一次躺在那的便是他们。
“沈管家,我想此事官老爷定会主持公道。”齐禾不愿同他再多说些什么,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此事当日晌午前便被传的沸沸扬扬,这可是在秋闱时闹出来的大事。
齐禾回去的路上便报了官,她与沈家的事已经变了性质不单单是赔礼道歉那么简单。
许世顷他们昨日便说今日要登门致歉,谁知一觉醒来府城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那行凶之人竟是昨日被沈老爷关进柴房的沈鸣,这事真是有的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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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中,齐禾就将顾默书送回了屋。
他伤着了胳膊误了时辰,今年的秋闱便到此结束了。
齐禾怕他想不开,更不愿在他面前提起此事,便让他在床上好生躺着歇歇,一会儿再喝汤药。
顾默书事事都听她的,此刻已经老老实实上了床。
等齐禾一出来便将云棠拉至自己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