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Ailill就先告辞去看顾知了。
权至龙又返回医生那里。
“情感隔离就是人在受到极大的事件冲击之后,当下身体会启动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暂时屏蔽极端恶劣的情绪,但是随着时间发展,这些情绪可能会通过各种方式再次影响人的情绪,或者像是这样通过身体反应出来,直到曾经的情绪真的平复下来。
“比如,亲人离世这种,出现情感隔离的例子很多。”
“那,有什么办法缓解吗?”权至龙坐在位置上,神情有些严肃。
“没什么特别的办法,除了心理医生的帮助治疗,每一次出现反应最好都能好好休息、好好处理情绪反映。”
Ailill握着顾知的手,轻轻揉着虎口附近的位置,这样可以帮助休息。
顾寓让人去酒店给顾知拿两身衣服过来。
“医药费大概是权至龙付的,我也不太清楚。”顾知被Ailill强制留在床上半卧着休息,换上了助理带过来的衣服。
Ailill把顾知的头发拢到一边,给她用热毛巾擦了擦手:“没事,我会去处理好的。”
顾知:“这次多谢他了。”
顾寓知道权至龙全程都在陪着顾知,他抬头看了一眼Ailill,Ailill知道那是稍后再详细聊的意思。
顾寓和Ailill都在,顾知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顾寓给心理医生发了信息,跟对方沟通一些详细的情况。
顾寓:【她这几个月都要在外面,会不会还有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
心理医生:【理论上讲是有可能的,不过强度和状态并不能说准。顾先生也不用太担心,这应该是好事,她的情绪在通过一些方式得到释放。】
顾寓:【好,等她回家之后再跟您约一下时间。】
顾寓靠在沙发上,看着睡得还算安稳的顾知有些出神,突然想起了顾奶奶刚去世那阵子。
顾知坚持跟他一起守夜,晚上跪在团垫上点香,快要黎明的时候她被佣人扶着去梳妆,素衣白花。
顾知每一次报丧都跪得结结实实,没有崩溃大哭,后面膝盖又青又肿,她也没感觉。
她素着一张脸接待了所有来悼念的人,只在结束那天靠在顾寓怀里默默流了泪,手抓着顾寓的衣襟抖得不成样子。
叔叔婶婶意外去世的时候,顾知还是个小萝卜头,全家人把幼小的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顾家的眼珠子。
顾寓看着顾知窝在被子里熟睡的样子,不可避免地想起小时候她抱着自己哭问爸爸妈妈去哪儿时候的样子。
幸好,小姑娘平安快乐地长大了。
……
因为情感隔离的后续反应,顾知还是要在医院住一晚观察一下,一时半会儿回不去,顾知先跟心理咨询师拨了个长途。
其实不严重,主要是她需要自己调整。
跟咨询师聊完,顾寓记挂着咨询师和医生说多陪陪顾知,让她放松放松心情,揽着妹妹在医院的走廊里散步聊天。
走廊里很安静,顾寓微微倾身跟顾知低声交谈着,说说下个月拍卖会的拍品,说说医院庭院里的花树花期如何,说说哪个滑雪场的雪更舒服。
顾寓的外套披在顾知身上,大手揽着顾知的肩膀,步子走得慢,说话也慢悠悠的。
医院不能抽烟,权至龙就在那里玩打火机。
他跟姐姐刚搪塞过权妈妈的八卦。
权达美踢了踢他的脚:“准备回去吧。”
……
顾知睡醒了舒服很多,胃口也上来了,想去餐厅吃饭,顾寓让人订了餐厅,还给顾知订了百合鲈鱼汤,安神。
顾知吃完饭开始有些发烧,她不想躺着,迷迷糊糊的,情绪和眼泪都很敏感,顾寓背着她往外走。
顾寓的背太温暖,顾知在顾寓的背上就像见到大猫的小猫崽,眼睛通红。
“所以我们明天就回家吧,好不好?”
“明天还要去研究所。”
“找人在这边照顾你几个月行吗?”
“不要了,我三四月份就可以结束回去了。”
“在这边给你联系一位医生可以吗?”
“……。”
顾寓很懂得怎么跟顾知“谈判”,有一位定期能给顾知做检查的靠谱的医生在,可以放心一些。
虽然医生说没关系,不会有大问题,但是顾知今天的反应还是有些吓人。
Ailill摸摸顾知的头,把斗篷整个给她盖好,顾知在顾寓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小时候也是这样,生病了就喜欢粘着家里人掉金豆豆。
权至龙在车里看着顾寓背着顾知和Ailill慢慢往外走着,司机在外面等他们。
顾寓背着顾知在外面站了一会儿,Ailill把顾知用斗篷和毯子包严实,抱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