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知……
是几近失而复得的心,权至龙的所有情绪都压在了喉头,触碰顾知的手微微颤抖。
…
顾知要打很久的点滴,也暂停了进食。
药物雾化治疗着,因为药品的苦味儿,她时常干呕,呼吸道受伤,又咳嗽。
顾知趴在床边低着头,大概是难受极了,她咳嗽了几声,咳出了血沫。
权至龙看到顾知咳出血来的时候,抚在顾知背上的手一顿,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狠狠压缩着。
Ailill迅速叫了护士过来。
顾知的嘴巴里全是血沫,护士在给她清理。
Ailill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权至龙握紧了她的手,顾知躺在病床上半阖着眼睛,呼吸声很重。
顾寓在晚上也赶到了医院,顾知强行提起了点精神。
“闭上眼睛休息吧。”顾寓坐在床边摸了摸顾知的额头,轻声道。
顾知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她这会儿很难受,恶心的胸闷感,但也很累,实在是没什么精神。
晚上,权至龙坚持在这边陪着顾知。
顾寓和Ailill没有什么意见,不过留下了照顾的人,嘱咐权至龙也不要完全不休息。
顾知抢救出来了不少重要的古籍,他们还需要妥善地去处理这些事情。
权至龙半夜迷迷糊糊地靠在旁边的病床上,听到声音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知知,知知?”
顾知从梦里惊醒,发根都湿透了,监护仪的声音在夜里清晰可闻。
床头的暖灯亮起,顾知被权至龙搂进怀里。
“做噩梦了吗?”
顾知点点头,权至龙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从看护人员手里拿了帕子给她擦汗。
后半夜,顾知靠在权至龙的肩头睡得还算安稳。
权至龙在黑暗中慢慢地眨着眼睛,感受到顾知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小心地确认了一下被子是否盖好了。
鼻尖是医院的药水味道,混杂着安神香的气味。
顾知身上很暖,有些宽大的病服在她身上显得空荡。
权至龙轻轻歪头,抵上了顾知的发顶,牵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
治疗开始的头几天,很难熬。
顾知每天只能输营养液,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顾义第三天凌晨从米国赶了过来,他已经知道顾知的情况,也知道顾知本来可以不这么严重的。
顾知相当了解自家大哥的性子,伸手拽了拽他外套的袖子,顾义叹了口气,摸了摸顾知的头。
“你嫂子还在外面有个紧急的事情,过两天就来看你。”
顾知弯了弯嘴角,做了个简单的手语手势。
顾义轻轻碰了碰顾知的脸颊:“最好别,你嫂子能一脚踹飞我,她过来看你两天,也能放心点。”
顾义知道妹妹一不吃东西就瘦得厉害,但他仍旧是看着每天的健康检测表皱了皱眉,两天瘦了快三斤,按这个速度下去,等顾知恢复正常饮食,体重掉得太吓人了。
但没办法,只能后面给她补回来。
…
J大的人过来探望了一次,相熟的朋友和教授也来了,因为古籍的事情,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过来了。
房间里摆满的鲜花,Ailill担心花粉太多,让人搬回去了很多。
探望的人离开,顾知的手上还扎着针,权至龙捧着顾知的脸用温水和卸妆水擦去她脸上的粉——脸色不好,顾知坚持见外人要整理好自己。
权达美今天的飞机抵达,下午也会来医院。
留置针还在,但今天可以稍微吃一点流食了。
权至龙看着顾知吃了第一口咽下去,和Ailill神色有些紧张。
“怎么样?”
顾知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事情,Ailill松了口气坐回旁边的凳子,权至龙坐在顾知床边看着她吃东西。
她恢复得还不错,一周之后就可以正常说话了,但尽量还是少说。
权至龙总是在顾知身上发现很多东西。
让她奋不顾身冲进火海的是西欧和华国的古籍,他记得在米国的时候,顾知小心翼翼地从中古店买回的东西,螺钿的桌屏来自战乱中的华国,彩色的玻璃杯来自19世纪大西洋上的某个玻璃小岛。
见过顾知沉重的书箱,也见过凌晨三点她在书房点亮的灯盏。
顾知做完了雾化,靠在软枕上坐着看东西,是Ailill早上帮她从家里捎过来的资料,是最近的研究内容。
权至龙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计算着提醒她休息的间隔。
理想的星火燃烧着,火焰是迷人的焰色。
可现在,就像是手握着玫瑰的枝叶,心爱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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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回H国处理工作,顾知跟他摆摆手,权至龙弯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随时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