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稍微转了转,慕璘风就将对方给认了出来,马上换了恭维的口气说道:“哟,这不是任四公子吗?”
任兆钧的四子任敬,据闻是任兆钧和花楼里清倌所生的庶子。任敬的生母因为身份低微一直不被任家接受,后来就得病死了。而任敬虽然被接回任家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少爷日子,但也并不怎么受重视,属于是边缘人一样的存在。
而且任兆钧也不喜欢任敬,听说是因为任敬性子古怪,难以和他亲近的缘故。
此时骤然在夜色下看到了任敬,慕璘风心里也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子。
其实按照世俗审美来讲,任敬可以说是长得白皙俊逸、玉树临风,尤其是他继承了母亲多情的眉眼,当那双凤目扫过来的时候,深黑的眸子里仿佛也有璀璨光华在流转。
但是......慕璘风默默后退了一步。
与其说是神色平静,倒不如说任敬其实一直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盯着他的那双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没有,阴沉如同无波古井。
简单来说,就是有些像鬼。
“......四少爷,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慕璘风一边说着,一边默默从袖中滑出了自己的无常刀。
直到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任敬才开口道:“你出不去的。”
慕璘风当即愣了一下。
“他早已经布好局了,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月色之下,任敬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后,随即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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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更辣⁄(⁄ ⁄ ⁄ω⁄ ⁄ ⁄)⁄
第2章
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慕璘风就恢复了正常,不动声色地往青年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虽然任敬莫名其妙的话让他提高了警惕,但身为杀手,他的第一反应还是准备斩草除根。
这个任敬只是不受宠的四少爷,人又孤僻,就算死了任兆钧也绝不可能费心费力去调查他的死因。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方才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伪装。
慕璘风第一次在执行任务的途中生出了烦躁的心情,这种不能全盘掌控的无力感让他很不习惯。
也许是分心追赶的缘故,待慕璘风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任敬已经不见了。
啧了一声,他默默在心里记下了青年离去的方向,准备先进宴厅趁乱杀了任兆钧再说。
宴厅里可谓人声鼎沸,各路被邀请来的宾客正在尽情地推杯换盏,然而快速环顾了一圈,慕璘风却找不到任兆钧的身影。
莫非他中途离席了?思索了片刻,慕璘风遂假装刚刚抵达的样子,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就与周围的宾客一起攀谈了起来。
又过了一阵子,听到宴厅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慕璘风才扯过匆忙跑过身侧的小厮问了一句:“外面这是怎么了?”
“听说是走水了!”小厮神情紧张。
放他走后,慕璘风却弯起了唇角。
他前些日子就已经提前来探过任府了,回去后便买了两个人把他们放进去充当小厮,让他们在宴会之日放火。
人一多,再加上走水,场面越乱就对他越有利。
当慕璘风跟随一些好事之人来到走水的地方时,果然看见了任兆钧。
这时,又有几个花容失色的丫鬟跌跌撞撞地跑到任兆钧身边说了句什么,慕璘风只看了一眼就清楚,那具被自己放在树上的丫鬟的尸体应该已经掉下来了。
见任兆钧只带了几个侍从神色紧张地往花园走,慕璘风赶紧跟了上去。
远离了人群,无常刀就如同无形幽魂一般,在夜色里折射出剔透玲珑的碎芒。
短短的时间里,几个侍从便接二连三地无声无息倒下,而任兆钧也在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回身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锵”一声响,任兆钧瞳仁微缩,但却并未如慕璘风所料的那样露出惊恐的表情来。
反倒是在这一刻,慕璘风与生俱来的警惕让他拧腰往后一避,堪堪躲过了朝自己门面处疾射而来的短箭。
任兆钧也终于阴狠地狞笑了一下:“是谁派你来的?”
慕璘风翻身跃上树梢,将自己隐入暗处,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宋云澄他们也是被你杀的?”任兆钧只沉吟片刻就推断出来了,“哼,好,不用你多嘴,我已经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还有,你以为我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他抬起头,看着慕璘风藏身的位置,冷静地下了一个指令:“杀了他!”
话音未落,慕璘风就察觉到了危险,那仍未暴露出行踪的对手武功似乎远在自己之上,至少能隐匿起身上的气息,而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反应过来后,他正欲纵起轻功离去,却恍然察觉自己的内力似乎已经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