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正踩着方才放冷枪的男人胸膛,浸透了血的麻绳就砸在他脸上,秦时微微俯身,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温柔和善的微笑:
“这位兄台,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我们只是赌场里的打手,没人……”踩在胸膛上的脚骤然用力,男人发出一声惨叫,清晰听到胸膛里传来骨裂的声响。
他下意识猛吸气,掉在脸上的绳子发出浓重的血腥味窜进鼻子,秦时的脚踩在他手上,漫不经心地碾出骨骼碎裂的声响。
凄厉的惨叫声几乎要穿破屋顶,倒在地上翻滚哀嚎的那些人行动都不由自主凝滞。
秦时的脚从他手上挪开,慢悠悠贴在他脖颈上。
“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沾着粘稠血液的冰冷鞋底贴上致命脖颈,巨大的压力与死亡的窒息感让他脑中的弦猛然崩断,哭嚎着交代: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我们就是听会长命令办事……”
秦时:“你们会长叫什么?他让你们干什么?”
男人抽着气道:“我们会长是常军,他只说让我们把你抓住。”
秦时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叫常军的人:“他人在哪?”
“会长不在b市,”男人咳出一口血:“我们只是听命,不知道会长在哪。”
秦时笑了一下,脚下用力,男人顿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瘫软在地的何遇就是再傻,也能听出来这是个针对秦时的局。
她猛地抬头看向秦时,神色焦急:“秦姐……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他们……”
何遇的声音越来越低,后知后觉回想起发生的种种:孙茜茜突然被陈总带到这里,陈总参加宴会让孙茜茜单独出来,孙茜茜正好被狐朋狗友叫到这个赌场。
孙茜茜欠下赌债被扣后,给她打电话的负责人故意引导让她带着熟人一起来,偏偏她刚好在这之前跟何解聊过天,知道她和秦时一起来了b市,还就住在酒吧旁边的酒店。
她又在《武林无极限》中知道秦时会武术,在不想惊动何解的情况下,自然只能抓住秦时这根救命稻草。
她越想越心惊,甚至没办法从中找出到底是哪一步开始被人安排好,只能走上这条路。
秦时脚下泄力望向何遇:“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何遇唇瓣微微颤抖,一五一十将刚刚想的全说出来。
秦时听完,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昨天宴会上被她揍过一顿之后,还虚伪要合作的男人。
她低头踢了踢半晕不晕的男人:“你们那什么会长,认识陈执?”
男人被她踢醒,一吸气浑身都疼:“陈家家大业大,谁都想认识。”
秦时对上层圈子了解不多,但因着昨天陈执的表现,还以为陈执算不了什么,现在听人这么说,好像又跟她想的有些出入。
风衣里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是秦时设定的睡觉提醒。
养生二字盘旋在脑中,秦时不再管那一地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转身大步走到靠墙沙发处,居高临下地望着孙茜茜。
口中的布团扯掉后,孙茜茜一时合不上酸涩的下巴,她托着下巴嚎啕大哭,时不时还要闭上嘴吞一吞口水,毫无形象,看得出来被吓得不轻。
秦时把身上的外套劈头盖脸甩在孙茜茜身上,只穿着一身浴袍双手抱臂,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自己起来。”
孙茜茜哽咽着几度想要爬起来,腿脚却因为惊吓过度用不上半点力气。
屋子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秦时在公主抱和背她中犹豫了一下,最后一把将孙茜茜扛在了肩上,警告道:
“看好你的口水,敢流到我身上,我就让你再也合不上嘴。”
孙茜茜顾不上想别的,她肚子硌得疼也不敢说话,只用手托着下巴不敢张嘴,一边咽口水一边哭。
秦时扛着一个人也走得轻轻松松,走到门口时一把薅起来何遇,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银色保险箱上。
保守估计,那里面得有个几十万。
倒在地上的壮汉麻溜把箱子捡起来,战战兢兢递向秦时。
秦时纠结了一下,客气推脱道:“这不好吧?你看我把你们这弄得这么乱……”
“这本来就是您的东西,”他一说话,脸上的伤就泛起阵痛,疼得他龇牙咧嘴:“这屋子,这屋子是我们自己弄乱的!跟您没关系!”
“这多不好意思,”秦时放开何遇,伸手将保险箱拎在手里,一脚踹开大门,回头扫了眼何遇:“走人。”
突然被踹开的门发出沉闷声响,吸引了附近人的目光。
秦时对投注在她身上的各色目光视若无睹,目不旁视地走出大门。
一步步远离之后,孙茜茜那一直没停的细微颤抖才终于平缓恐惧褪去后,孙茜茜再也不能忽视肚子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