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诺微挑下眉,认出了那是光明法术中的祝福。
祝福这项法术并不算什么很高深法术,只是给人增强体质的,但基本也只有贵族才能享用。
毕竟给贫民用,那不是浪费吗。
他还没听说过教廷那群利益熏心的废物会有哪个来专门来祝福贫民的。
亚诺瞥了眼还在施法的裴颂。
但这算什么?
做好事?
还专门换身衣服过来。
偷偷摸摸做好事?做好事不留名?
不是吧。
他看来的目光太明显,裴颂注意到,瞥过来。
“想问什么就问。”他冷声。
亚诺便顺畅的把心里问题问出来了。
“您……”他装作很疑惑的样子,“一直在这么默默祝福他们吗?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呢?”
“我为何要让他们知道?”
法术施展完成,教皇收回手,神情冷漠倨傲,理所当然地说。
“谁要看他们感激涕零的样子,他们只需要害怕我,臣服我就可以了。”
他顿了顿,又眯眼看过来,“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他警告道。
“……”
真是位脾气古怪的教皇大人。
亚诺觉得这事有点意思。
他可是知道这位教皇大人名声有多臭,但传言中这么心狠手辣的教皇居然会偷偷摸摸的来城东区祝福贫民。
还不让别人知道……难不成是害臊让别人发现他在做好事?
不会吧。
亚诺心里啧啧。
这么好的一个博取好名声的机会都不用,教皇大人这么纯情的吗?
那他在外边的那些名声,难不成都是这个性格引出来的?
真是有趣。
见他许久没答话,裴颂皱了下眉:“嗯?”
将心里想法压下,亚诺顺从低下头,在裴颂看不到的地方扬下唇角,应道:“是。”
从城东区回来后已经差不多是傍晚,处理了点公务后,裴颂就去睡了。
亚诺服侍着他睡下,在他睡着后又试探地喊了几声,见他已经完全睡熟,便悄声离开房间。
而等他一离开,他身后,裴颂就睁开了眼睛。
裴颂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打了个哈欠,
“宿主,任务对象去地牢了。”930在脑海里向他汇报道。
地牢里关得大多都是反抗的兽人族,亚诺这么快就过去,也不枉他专门给他开了通行权限,裴颂懒散应了声,挑下唇,又闭上眼睛睡过去。
—
教廷的地下牢狱。
油灯亮起的灯火幽幽,在最里侧的一座监牢内关押着的,正是昨天那个混入教廷,却刺杀失败的兽人。
兽人疲倦地坐在监牢角落里,属于狐族的尖长耳朵耷拉下来。
而这时,一道脚步声缓缓走来。
兽人耳朵动了动,看过去,就见一个熟悉的修长人影站在监牢前。
他眼睛缓缓睁大,紧接着,一下跳起来,趴到牢门前。
“亚诺?!”
监牢前,穿着侍从服的青年抱臂上下看了他一眼,颔首应了声。
“你怎么会在这?”兽人激动,“你也混进来了?”
“快,”他命令道,“你现在快放我出去!”
“我也才刚进来,能过来看看你就不错了,怎么放你出去?”亚诺本来以为还需要用点精神法术才能进来,结果没想到那些侍卫看见他就主动让开了,贴身侍从的名声可真好用,他随意地点着臂膀,“而且别用这种语气命令我,我又不是你们狐族的人。”
兽人被他顶了一句,脸色有点难看,“亚诺,”他说,“现在可不是你随便耍脾气的时候,我们需要团结。”
亚诺无所谓地哈了声:“团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有团结一说,没记错的话,我们之前还是天敌吧。”
兽人族与人族的大团结不同,更多是各类兽人族各自为政,每类兽人族对自己同类或许会存点友善之心,但对其他族类则一般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关我屁事。
就好像你见过老虎会和兔子做朋友吗?不戏弄咬死就不错了,兽人族根本没什么种族情谊之说,若不是这次教廷迫害到他们所有兽人头上,根本不会联合起来反抗。
他愿意答应卧底教廷,也不过只是活得太过无聊,对推翻教廷统治,自己建立个新秩序这种事有点感兴趣而已。
简单来说,就是想给自己找个乐子。
而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辈子滴水不漏地伪装成人族,平稳地生活下去。
“你!”兽人一时语塞,但也知道亚诺说得都是实话,憋了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救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