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和大狗保持蹲地起跑的姿势。他小声倒数着。
“预备备,三,二,一。”
话音刚落的瞬间如离弦之箭,他们掐点在暴怒老汉推窗前狂奔。
“路加·金!又是你混账小子,我的雨棚已经坏了三十八次了,你居然又故意的,你家的门是摆设吗?!给我站住,今天我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屋檐、木板、晾衣绳,各家各户能落脚之处皆是他们的跑道,往下望去离地数十米高,跌下去非死即伤。
但这对主宠显然是乐在其中,一个欢快甩尾,一个手舞足蹈。
当咒骂声骤停,金毛犬即刻跃起,青年顺势接过它口中的护目镜,一秒戴上转头倒着继续跑,畅通无阻得简直像身后多了双眼睛。
特地如此倒不是为了炫技,只是为迎接老头一发接一发的激光武器。
光束子弹密集如雨点,青年身法却如猫矫捷,体态轻盈胜蝶,竟能在这雨中悠闲闪躲,上翻又下腰。
毫发无损抵达‘终点’的屋檐,他朝后方挥手,真诚感激。
“今天的晨练也很愉快啊,雨棚被我踩烂三十八次的哎——那谁谁谁!”
无视气急败坏探出上身的老汉,他后仰跳下,抓住比人粗的管道平安落地。一旁停着辆改造过的黑色机车,流线型外壳远看就像只蝙蝠潜匿角落。
他们又如情景再现,一个插钥匙启动,一个飞速调整模式提供最佳路线,行动默契又迅猛。
而无缝配合的结果是,他们只花了一分四十秒就抵达了目标街道。
仍是这片乌烟瘴气危机四伏的怪城。
不过这街较之其他地点,却多了些额外风味。
晨光被高楼遮挡,昏暗的世界里唯有装点门廊的霓虹灯不断闪烁,散发着朦胧梦幻的气息,途径每扇门,闻到的是各式各样的香甜味道。
那是一种对来寻欢作乐,沉醉温柔乡的客人来说,最致命的味道——信息素的味道。
在当下社会全面严令禁止伤害、侵占以omega为主的弱势群体时代,只有这条街是法律与道德触及不到的禁忌之所。
不仅有omega的特殊接待者,还有alpha,beta可以指名。若混得久懂得门道,甚至能找得到被剥除腺体,不会让客人有‘后虑之忧’的阉割omega。
尼赫尔,这座毒瘤一般的城市,扎根于曾经的混乱劣等区。
讽刺的是,它被中央联|邦盯上整治的几年间非但没被铲除,反而还因曝光增多了客源和‘货源’,明里暗里的规模无阻碍地扩大。
此刻,属于昨晚的狂欢才度过,无论是客人或服侍者大都沉浸在酣战后昏睡中,所有小店、酒吧、会|所与秘密俱乐部也已回归寂静。
除了街角巷尾,传出争吵声的一家。
声音来源是六层天台,楼后方坐落着一片大型垃圾场,报废的大型仪器、武器零件堆积成山。
棕红酒瓶被人狠狠抛出,沿着弧线飞去,砸在了垃圾场的隔|离网上。
天台一角,正聚着五名面容秀美,身姿修长的年轻侍者。尽管穿着风格各异,但他们颈间都戴着浅红套环,薄如纸张能紧贴肌肤。
只有在尼赫尔才能一睹此番景象。被割除腺体的omega,必须佩戴覆有稳定作用的医药环,不然每当原本的信息素释放期来临,折磨堪比酷刑。
几人畏缩后退,其中一个差点又被飞来的酒瓶砸到。
朝他们丢瓶子的客人金发金眸身材魁梧,外衣包裹下的肌肉如钢筋般坚硬结实。他是alpha无疑。
不像是喝醉撒泼,他摇晃着自己的杯子,清醒得很。
目光一一扫过这几个鹌鹑般躲开的omega,他佯装失落,手捂心口叹道。
“怎么,不敢喝我倒的酒吗?我分明只想在伤心时寻点乐子和安慰。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你们不是说,这是顶级的天上人间酒馆么?一个个却都怠惰无礼,连愉悦客人这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
“非常抱歉先生,但是店内规矩就是这样,我们也不能擅自违反的。”
“请您消消气。”
为难的侍者赔笑道歉,私下焦急地小声问着。
“金先生还没来吗?伊尔先生呢?”
“伊尔先生说他还在路上,金先生没有回复,不过肯定会来的。”
“如果他们还不到怎么办,我一开始就让你们别放他进来的,金先生不也说了这肯定是个好贱好贱的人······”
看着他们嘀嘀咕咕,金发alpha恶意一笑,扬手又是三个酒瓶甩去,引得omega们惊叫连连。
虽说都摘除了腺体,可在场的omega几乎是已分化并历经第一次信息素释放期后才动的手术,身体上限早已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