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看好戏般,莫文姝抿下口茶追问,“我说你,该不会也跟某人一样眼瞎喜欢他这种货色吧?”
“绝对不可能。”夏英哲斩钉截铁回得迅速,不仅坦坦荡荡,甚至还多了分躲避污物般的嫌弃。
莫文姝:“······”
开玩笑不成的她选择投降,起开倚上栏杆。
一轮圆月银光如笼轻纱,寂静的夜唯有几声蝉鸣作伴,安逸得不真实。莫文姝难得犯懒全身放松,边喃喃轻语。
“以前,他问过我为什么要进来。为一个可能不知道,甚至不想要我去救他的人。”
成为玩家前就和陆柳鎏一起获得过‘莫文姝’的人生记录,夏英哲很快明白话中提及的是谁。
“我如实回答他。他不出所料取笑了我,莫名其妙的。”
无论过去多久,说到这莫文姝仍会愤愤哼气。然而回放当初种种,琢磨细枝末节,她不禁幽幽叹道。
“现在我会在想,为什么他要问我,只问我这个问题。”
“你跟他一起那么久,你知道么?”
青衫男人却垂着头,沉默不语。最后只剩他一人,连对方何时离开都不知晓。
就这样怀着复杂忐忑的心情,夏英哲在走廊等到天开始放亮,听到屋里传出动静。他推门进去一看,竟是昏迷的陆景玉醒来了。
但情况却同他们期待的有所差别。
陆景玉脸上的血污被洗去,又因药物作用恢复气色,模样好上许多。可他直挺坐着目视前方,眼神冰冷毫无波动,仿佛人与外界隔绝。
“怎么回事?”穆雪兰率先问夏英哲,“你不是说他修养够就能清醒了么,这到底好没好?”
夏英哲摇头,撇开其他人蹲在陆景玉跟前,轻握住对方的手。
生命特征正常,气息神智无异状,于是他又凑上前。
“景玉?”
面对他的呼唤,青年像尊静止的石雕不为所动。
钱恒躲在角落观望已久,瑟瑟发抖举手。
“那个,我想插一句话,他不会是要那啥了吧、就是、就是失去理智彻底黑化,无差别毁灭世界的那种——”
扭头用眼神制止钱恒以对方防说太多生事,夏英哲忽然想到什么,动手扒开陆景玉衣服。
陆景玉所有伤都已愈合,肌肤平滑找不到疤痕,他掌心贴上对方胸膛,缓慢游走。
移至心口的瞬间,他整只右臂仿佛触电弹开,耳畔响起清脆叮咛,阵阵变响如雷洪亮。
当下不止有灵视的夏英哲,除他外的人都看到一条发黑的虚幻红线从陆景玉胸前延伸,笔直穿出墙壁。
夏英哲失声大喊:“不好!是追魂链!”
沉闷吼声由远及近,竟眨眼爆发于他们上方。
设有守护结界的房屋顷刻垮塌,而夏英哲只来得及转移走那四人,自己被困在废墟下。虽没受重伤但因来不及反应,撞昏了眼。
魔物的吼声里参杂着对他这类人的无形冲击。
眼见失去最强战力,莫文姝顾不得其他,架起陆景玉直接往园林跑。左右跟着小跑的另外两人。
竹楼废墟上,巨猫不急着追逐猎物,而是化回人形虚影,蹲在夏英哲刚破开的通道口前。
漆黑尖锐的指甲一划,夏英哲撞在牢固的空气墙上。
“哟,你精神很好嘛,小宝贝。”
陆柳鎏笑眯眯扬手打招呼,除了獠牙和瘆人的魔眼,与平时别无二致。但一看这嘴脸夏英哲就来气,握拳狠狠砸墙。
夏英哲:“你到底在搞什么?!”
上次是因为失去理智到处毁灭他理解,这回人清醒着怎么就发癫了。
陆柳鎏象征性的后缩害怕以表敬意,接着逗猫狗般勾着指尖。
“这个嘛,本来我是想带你一起玩的,但你实在太笨了而且——太依赖自己的眼睛了。所以只好我一个人快活喽。”
“你什么意思,你马上说清楚。”
质问的夏英哲费尽浑身解数都无法破处屏障,此外他更感受到,陆柳鎏这只‘魔妖’力量虽达颠覆,但差临门一脚,无法随性施展。
恐怕是用昨晚横死生灵的气运填补给自己。
此等不顾后果的行事作风,根本不像陆柳鎏。
玩味欣赏夏英哲的表情,陆柳鎏高兴得蹲着一摇一晃。
“跟你我定下交易赌局的家伙,是有着无可匹敌的计算能力的‘根源’主系统。你想在任何改动上超过他,没可能的。想在他指定的秩序里打败他,更是天方夜谭。”
“不过要说他的弱点的话——也明显得像中年大叔在夏天露出来的褪色脏内裤。”
糟糕比喻丝毫没减弱这话对另一个人的冲击。陆柳鎏化作黑雾遁行前,亦带着跃跃欲试的笑丢下最后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