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疑惑但莫文姝没有犹豫,保持两步距离一直跟人上到荒废多年的三层阁楼。
残破乱堆的石砖是被陆景玉修好的,在这他还摆着张躺椅,地上铺有泡沫垫,给谁用的不言而喻。而他往矮栏杆上一靠,叹道。
“他说要和我们一起去过节,明天。”
这话的冲击丝毫不输于楼下的臭气|毒|弹。
莫文姝一度忘了自己是董梓玥,想脱口而出反问那陆柳鎏是不是又皮痒欠杀。
连她都能从夏英哲的态度里猜测到,眼下不是这两位陆姓人士随意乱走的时候。
“为什么这么突然?”
总不能是那陆柳鎏一时兴起想去玩吧?
停顿数秒,莫文姝微不可见的摇头。
不,也有可能就是这样。
“你说‘我们’,那除了你跟我都还有谁?”
话音刚落,阳台角落处空气陷入无形漩涡,再眨眼已然站着眉毛打结的夏英哲。看来他也知道同样的通知了。
谁料陆景玉不但没向他们俩解释,反而直起身径自离去,仅发挥传话筒的作用。
可这却也非陆景玉本意。
他也只是磨不过那又吵又闹,最后四爪踩他脸威胁的猫妖,才答应这次外出。下楼回到房间,喧闹声停歇,擦拭地面的钱恒见他进来,当即慌张地示意他噤声。
床边蜷着熟睡中的陆柳鎏,手里还握着吃掉一半的焦糖饼干,嘴边留着碎屑。
若不看人脸,这活脱脱是个顽劣小孩闹腾后的战场。
而这几天被叫来送饭送零食解闷的钱恒,则是脏活累活全揽的家庭保姆。
陆景玉摆手示意钱恒离开,自己轻手轻脚走向床边,搀扶起人试图搬回床上。
动作进行到一般,他不得不停下。
因为刚才触碰的瞬间,他的手穿过了对方的手臂,什么都抓不住。
故作镇定对陆景玉而言一时艰难起来。这也使得埋伏已久的陆柳鎏得逞,扬手一个饼干插向对方鼻孔。
“啊哈!看我偷袭!”
只可惜他声音大动作虚,这块饼干最后送到陆景玉嘴边,只撞上他的门牙,碎成渣到处洒。
抓住这只无力的手时,陆景玉是真动了怒意。
“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斥责成功震住奸笑的偷袭者,也震住门外正欲进来的人。
而面对鲜少愣住的陆柳鎏,他似是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情绪,用力按下人的双肩,厉声质问。
“再这样下你会消失,你难道不知道吗?!”
“就这么想去死?以这种、这种窝囊又操|蛋的方式?”
难得能听到陆景玉用词粗鄙,陆柳鎏不禁多等了会儿。但见对方之后光喘气不吱声,他遗憾一笑,亲自为其弹去衣襟上的碎屑。
“当然不喽。要是什么都不做干等着送死,那我多没面子。我可是想好了要全世界的鲜花掌声来迎接我,荣誉石碑刻满我的名字。然后让最漂亮的人排队给我洗脚,哼哼哼。”
畅想着稀奇古怪的未来,他出乎陆景玉意料往前一靠。
“话说命这种东西啊,有谁提前安排好的话,确实挺省事。毕竟大家都乖乖开着火车道,按最佳时间表嘟嘟响出发,无论怎么转轨延迟提前,都不会撞在一块世界大乱了。”
说到这他挺直了腰,食指戳进陆景玉脸颊上的酒窝。
“所以哦,任性妄为打乱秩序的家伙,罪不可赦。”
陆景玉微张的嘴抿起,眼中交织着茫然焦急。
“我突然记起来,我还想再问你一遍的。”陆柳鎏边问着,手又不安分摸进对方衣领,“你这条小命,无论怎么样都会愿意给我的喽?随我处置?”
这回陆景玉不再受挑逗影响,轻按下那手,声音铿锵坚定。
“我会。”
如果可以,现在就拿去。
迫切的想法已写在他脸上。
可和他期待的不一样,对方只捻去他嘴角的焦糖碎屑,轻舔指尖,如初次尝腥的成猫,食髓知味。
“哎呀,哎呀,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被蓄意紧贴,陆景玉心跳得顿时有点快,气息忽快。
“如此,娘子,该给夫君我侍寝了吧。”
正步步紧逼嬉笑调戏着,陆柳鎏却突然板起脸,右手朝门边抬起。
“喂,后面再想看的话,就要收费了啊。两分钟内三百万起步价,之后每超出一秒就加价十万。”
陆景玉:“······”
因为他这一声,门外拿手机录音的董梓玥走开了,执伞不知所措的夏英哲也溜走了,顺便拽上云里雾里还在思考陆景玉为何发怒的钱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