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的讲,应该是他如愿以偿,得到了陆明泓那副真正的血|肉身|体。
陆柳鎏眼睛飞快眨动,面前是容貌并不相像,却能和那人莫名重叠起来的脸庞。
时至今日,仍旧只有最初那一次的回答,如铁烙印刻入灵魂,无法磨灭难以忘却。
费力撑开眼皮露出那对瓦蓝宝石般的眼珠,他抬手一指缓缓点在对方心口前。
“我啊,我想要······”
恰在这时屋内空气温度骤变,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他的自语。
只见门边突现一道青色身影,收伞的夏英哲神情匆忙,几缕发丝凌乱翘起。
他张嘴急着说什么,可却看清床上交叠的两个身影,脑中顿时一阵空白,呆在原地。
他不就离开了半天而已,怎么这俩人就已经发展成能一起在被窝里脱裤子聊天的关系了?
陷入庞大的迷惑,怀疑人生的夏英哲僵硬转动头颈,指向门口。
“那个——呃、我是、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不,宝贝,你来得正是时候。”陆柳鎏右手搂住陆景玉脖颈,一边指头朝夏英哲勾动,“趁这个好时机,我们来帮你处|男毕业吧!有我们两个人为你开路,请放心的扬帆起航驶向乐园。”
他故作娇柔媚眼如丝,可把夏英哲吓得不轻。
这哪里是扬帆起航,这是完全要栽进污水勾里淹死啊!
陆景玉满脸无奈,起身先替对方整好衣服,并以一句话否决‘处|男毕业’说辞。
“你吓到他了,开这种玩笑不要太过分。”
乐呵的陆柳鎏点头示意明白,但朝夏英哲看去的目光,却又揶揄得叫人起鸡皮疙瘩。
而他腔调一改,变成语重心长的宽慰。
“不要怕,乖儿子,爸爸妈妈呢,刚才是在进行正常的生命赞歌谱写,就像你在学校唱儿歌表演舞台剧。”
“会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一起做些高超复杂的杂技动作,偶尔用上奇思妙想还会动的小道具,比如丝|袜,珍珠项链或者乒乓球拍等等,这些等你大一点以后都会——”
扬手将蚊帐床帘一拉,彻底隔绝恼人的调侃声音,陆景玉宛如一位慷慨济世的救世主降临,拯救极度窘迫的夏英哲。
陆景玉:“发生什么了。”
“哈尼,记得要跟我们的崽崽解释清楚,他的妈妈不是哥哥,哥哥是姐姐,爸爸跟妈妈不是同一个人哟。”
夏英哲:“······”
一时间,夏英哲不知道该如何正视神情严肃的陆景玉了。
可有对方主动开头,他亦暂时将尴尬抛之脑后,并告知一个不妙的消息。
三天前,失控的大河天灵带着渔婆彻底消失,那永幸岭周围除去林若,就再也没有诞生于此,又地位较高的正系神灵。
一方地养一方人,而这片‘地’又被天律规定必须有神灵眷顾。
不必它万事过问一一掌管,只是要他永远镇压守着,宛如一枚定海神针。
然而不知发生了什么,月杏镇这片地一直没能迎到新生的地界神,甚至没有要出现的迹象。
白天他沿山脉走遍所有区域,也是一无所获。
无论靠自己累积的学识还是以现有的游戏任务信息参考,夏英哲都找不出原因。
而他知晓的,亦是在担忧的,仅一件事——若到最后依然没有应对的神灵出现,那曾为天地锁钥的陆景玉或许会以某种方式归天,被强硬拉回原本的境界。
但此种方法,又不可避免的会刺激到他,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谓‘归天’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或横死惨死,或万念俱灰,像以粗暴的手段掰碎外盒,将里面的魂魄完整取出,没有任何后路可言。
这一点,神色微变的陆景玉恐怕已想到了。
“到时候······或许连我都无法再干涉进去。”夏英哲不禁叹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就是让你们逃到我划分的领域,躲在那一直到——”
忧心忡忡谈到这,夏英哲戛然而止。
惊愕的他无意抬眼,与床帘后探出笑脸的陆柳鎏视线交汇,总算明了一切。
原来,这是一场死局。
是REa-Lis主脑用来彻底耗死他们的死局。
震惊后冲击过大,夏英哲身体轻晃,手臂发虚有些握不住纸伞。
游戏进行中,化为陆景玉的999-1无法拥有全数记录,更不会明白现在的局面意味着什么。看他的样子,或许还会选择舍命保全‘猫妖陆柳鎏’。
因此,纵使他能是游戏中可逆转全盘的‘机械降神’,但若不挣开以陆柳鎏为中心的抉择意愿,那不就是又一次的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