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放着, 我等会儿会吃。”
“你又这样说等会吃等会儿吃, 结果到点了端出去倒掉, 别以为我不知道······”
任雪珍:“······”
门边的任雪珍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对慈母逆子的相处场景。
放下了刀,夏英哲面对任雪珍复又温文尔雅, 风度翩翩, 全然没有刚才威逼崽子吃水果的苦口婆心。
“你们看起来精神都很好啊。”任雪珍边说边熟练的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托你的福, 餐餐都送那么丰盛的美食。”
不仅每顿送来亲自烹饪的美味佳肴, 还包揽了洗衣服, 整理病房,排队等化验单等等一系列本该归于家属做的琐事。
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神经高度紧绷,夏英哲是由衷的感谢对方无偿且贴心的帮助。
说话间,任雪珍已将食盒一一摆好在小桌上,饭菜香味扑面而来。稍微治愈了点安博明被苹果荼毒的糟糕脸色。
一顿饭吃得享受又满足,尽管过程只有咀嚼和碗筷擦碰的声音,但用餐的夏、安两人很是投入,三层餐盒全见了底。
酒足饭饱后,依然是安博明靠着床头眺望窗外,另外两人边收拾残局边熟络的闲聊。
“真的麻烦你每天为我们抽出时间过来,如果有耽误你的生活的话······”
“没有的事,我这不是剧组停止拍摄,闲下来刚好么。更何况我天生就是坐不住的人哪,尤其是面对朋友亲人的事。”
任雪珍暖心的回应瞬间让夏英哲的好感度猛涨。
或许与陆柳鎏一直待着也是件好事。
至少有时候跟别人一对比,他会瞬间觉得世间充满了真诚的爱和善良。
“对了,”任雪珍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件事我有点在意,思来想去还是问你们比较好。”
夏英哲:“嗯?什么事。”
发呆中的安博明微微偏过头,似乎是来了兴趣。
“就是剧组的事,上次······结束后,你知道屈新知吗?”
除了任务相关的内容,夏英哲根本不关注娱乐或网络上的活跃地带,因此为难的摇摇头。
沉默至今,安博明终于开口了。
“屈新知怎么了。”
“他出事了。”任雪珍以通用的概括起头,待坐下后才将短短两天内发生的事告诉两人。
因为在夏英哲的安排下,当晚那场意外变成了仅有几人死亡的煤气泄漏事故,所以整个剧组的人,都被安排住进了医院。
这件事还上了报纸引起热议。
而第二天的半夜,抗拒检查的屈新知就在偷溜出医院的时候,被人在车库后门泼了浓硫酸。
抢救过后,医生竟发现他体内有毒|品残留,而为煤气泄漏的案件定性,警方恰巧有派出人员过来,一听说有人检测出吸||毒,等屈新知醒来就是一顿审问。
结果谁都没想到,警|察就这样顺藤摸瓜,查出了屈新知犯下的命案。
一个‘祸不单行’都不足以形容他跌落楼梯般的境遇。
夏英哲静静听完后,说出了自己的第一感受,“这······有些古怪。我对他了解得不多,但如果单看气运的起落,确实变动得异常。”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因为我就有过类似的经历。”任雪珍在两人面前并不避讳她跌宕起伏的诡异过往。
学生时代她就已察觉自己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她向各处著名的佛堂寺庙求助,换来的确实更加糟糕的波折。后来更是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身不由己做了错事,也只能往肚里吞。
好在她足够幸运,彻底摆脱了笼罩上空的厄运乌云。
就是不知道屈新知是否也跟她一样。
“他借了运。”
安博明突兀的插话终结了两人的猜测。
“你说什么?!”震惊的夏英哲瞳孔微缩,“你说他借运,是指——”
“过贪。”安博明这才将视线正向两人,“他想要的太多又急功近利,以至于将身边的鬼炼成了活器,反过来指引他不断吞吃别人的良运。”
“可是他应该没有学过炼化之术,这成功的几率、不,如果是懂的人帮他的话。不对,那天晚上他不也在场么,这么没就没更加旺运呢——”
夏英哲眉头拧成了麻花,进入了与自己辩证的忘我状态,完全顾不得身旁神情愈加迷惑的任雪珍。
“欠了那么多,该还了。”
缓缓定下结论的安博明是与对方截然相反的平静,他不愿再多谈无关紧要的事,往软绵绵的枕头上一靠。
鹅绒枕是洁白又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