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果。”谈及燕浔,仇风依旧没有好脸色,“咎由自取罢了。”
月泽国最早沦陷,周围的冀天国,芷风国,璘火国都是与其为伍的同党,未来岌岌可危。但身处鸿地国内,仇风没有明显感觉这儿的情况有多好。鸿地国的军队几乎被分散到各个都城和关口,在接纳保护外来难民的同时,还要与源源不断的妖魔潮对抗,每天都有大量士兵伤亡。
迟早会撑不下去的。
仇风忽然问道,“莨山国,您了解吗。”
“莨山国?”鹤淙陷入沉思,先是点头,却又立刻改为摇头。
“莨山国地处偏僻,又很少与我们往来。这么说吧,他们现在交替到第几代王,我们都不清楚。神君也不曾换过。历来从羲山过去的神兽,只有最初的那个。王也是。”
王和神兽一直没换过?
那莨山国当初为何要偷偷运走四相神兽,又想毁了四相。燕浔不惜找杀手的做法他理解,可莨山国到底葫芦里买什么药。
云海中空气湿冷,仇风拉紧他用来包裹白犬的毛毯。见对方睡得正香,便准备回到舟上阁楼里。熟料舟身猛烈晃动,甲板上的他与鹤淙同时扶住桅杆,这才在几乎掀翻的飞舟上定住身形。
怀里还带着酣睡中的白犬,仇风搂住对方的手竟稳得出奇。
原以为这是飞舟日常颠簸,然而平时的云流激荡不同,这次的波动格外剧烈,一直无间歇的左右摇摆,根本无法继续前行。
“这是怎么回事?妖魔吗?!”
几日来一直在与妖魔作战,鹤淙下意识的猜想到这方面。可仇风却摇摇头。
“不,不是妖魔。”他没感受到附近有任何妖魔的气息。
“是敌袭!”
晃动的飞舟尾部,鸿地国的士兵吹响号角,他们的呼声也同时传入两人耳中。
在这节骨眼上的敌袭?
鹤淙在又一次的舟身摇晃里瞅准时机,在空中二段跳后攀爬至阁楼顶端。站在高处视野开阔,他看到不远处朝飞舟逼近的飞雁大群。方才的颠簸是鸟群围上撞击导致的。
指挥飞雁的人亦长有双翅飞在群鸟上空,那十三人皆身着黑衣,判断不出来历。
鹤淙分辨不出,但仇风却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异香。莨山国的人之前对四相使用过的□□粉。
真的是说谁谁到就到,莨山国的人竟然又敢找过来。
仇风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回旋刃,但想起他还带着一只战力为零的白犬神兽。便把注意力放在指挥士兵的鹤淙身上。
那群飞雁并非妖魔,而是低阶灵兽。虽然攻击不强但胜在数量,每每涌来,都如狂风巨浪冲刷飞舟。
鹤淙的坐骑是鹫虎,体型似虎长有四翼,他一跃而下冲到船头,立刻坐上鹫虎腾空驱赶那批飞雁。这次他带兵不多,三十几人有二十人都留在飞舟守卫四相神兽。
一名赤衣侍者快步走来向仇风行礼。
“屋外危险,请阁下和神君随我进到内楼。”
仇风不再推辞,颔首跟着对方在士兵护送下进入飞舟阁楼。
楼外设有防护结界,但没隔绝外面的声音。层层叠叠的群鸟扇动羽翅扑打舟底,声声啼叫急促刺耳。在这糟糕的环境下,熟睡中的白犬后腿一蹬,鼻子抖动似有苏醒的征兆。
用手拢住白犬耳边的毛毯,仇风放缓步伐,成功让白犬又安分睡下。侍者看他哄孩子似得做法先是难以理解,而后又联想到他们偲龙台辅与尚王的相处模式,便也了然。
说到底,在王面前神兽才会暴露依赖的本性。王也只会对神兽纵容。
舟身晃动之剧烈不减反增,仇风不得不停下倚靠柱子。透过木雕窗往外看,黑漆漆的一片都是缠住飞舟的雁群。
与鹤淙随行这么多年,侍者从未遇到过这阵仗。他拼命挨着墙才没狼狈东倒西歪,刚想宽慰两位宾客几句,却听仇风厉声道。
“有妖兽潮,在东面马上就到了。”
除此外,他还听到调子古怪的笛声。
妖兽潮可都是以万计数的庞大总量,此刻他们却只有三十精兵,悬殊之大怕是会败兵。
仇风:“你马上去找人告知鹤淙,不能再在这拖下去。想办法联络周边援军。”
他发起命令来,还真颇有新王的气势,侍者不敢忤逆惶恐应声,跌跌撞撞的跑出阁楼。
仇风自己则席地而坐,紧搂着白犬。他有预感,莨山国还是冲着四相来的。他知道白犬虽然平时是失神智的状态,可期间发生的一切对方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