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狼拖延着王一新,紧急之下他拿起木棍迅速将它塞到狼只口中,受伤的狼仿似力气更大,纵身一跃将他胸口处划出三道痕,涌涌流出的血液刺激着饥狼。王一新躺在地上一副任它宰割的样子,狼只饥渴地舔着他流出来的血。
尝了点甜头的狼意识到这是一顿美餐,眼看狼只就要一口扯下王一新脖子处的一块肉,林则仕滚到旁边站起空拳打在狼的腰部,狼呜咽了一声侧着躺下,奄奄一息。林则仕拉起王一新站起身。
“你受伤了。”
来不及察看伤口,那只狼悲伤地望着已倒下的那只狼,林则仕将王一新护在身后,拾起王一新掉落的刀与它对峙。
王一新望着他,林则仕连杀鸡都不敢,要他杀狼真是委屈他了。可林则仕却一步步坚定地向着那只独眼狼,王一新挣脱他的手掌迅速绕到狼只身后,独眼狼闻到血腥的味道迅速向后袭去,王一新将计就计咬破手指,指上的血滴正一滴滴地滴落,狼只如饥似渴地吸允着摇头摆尾,正要张嘴往上一跳之凶猛似是要咬断王一新的整条手臂,林则仕瞪大了双眸慌忙跑过去,狼只瞬时转移目标咬伤了林则仕的手臂,林则仕痛呼了一声,另一只手狠狠击向狼群的背部,直到独眼狼口吐白沫,林则仕才默然捂着手臂站在一旁。
独眼狼被刺得血肉模糊,可林则仕淡然的底下藏着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模样,失了翩翩公子的风范,已是癫狂。
王一新这时却骂道:“谁让你挡在我面前的?”
林则仕不明所以,难得一见王一新发怒的模样,倒是挺新鲜。只见王一新狠狠瞪了他一眼,负伤欲走,林则仕关心道:“你的伤?”
王一新狠道:“跟你有什么干系。”
林则仕动了动嘴角,抓起他一方手腕,也狠道:“你受伤了。”
王一新瞧着他手臂流淌的鲜血:“为什么救我?”
林则仕依旧执拗道:“你受伤了。”
半晌,王一新才说出一句。
“下次,你再挡在我面前,我便将你杀了。”
第九章
王一新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胸前三道伤痕伤痕肆意地淌血,不疼也就不搭理了。
只是心里有些异样,难以言喻从未有过的感觉,三分感动七分害怕。
他觉着身为一个强者,自然是不需要别人保护的。
可是他挡在面前的那瞬间,竟也觉着不太糟糕。
郁郁苍苍,曲径通幽,一番折腾下早已天光,天方带来那一抹红霞,令人睁不开眼睛。
王一新摘完止血的草药来时,林则仕还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坚毅地看着向他走进的瘦弱身影。
王一新矮他半个头,他靠近时只能望见他的头顶。冰凉的指尖粗鲁地拉起他的手,将草药在口里嚼动一番直接铺在伤口处,利落的扯着他身上的布条将草药扎实地裹在手臂上,捆起来一圈比一圈用力。
林则仕笑了笑,由得他闹去。
听见他笑声,王一新在最后一个结上狠狠扎了一扎,惊得林则仕痛得往回缩了缩。
“你走吧。”
林则仕怔楞着,王一新继续说道:“这里终究不是你要待的地方。”
林则仕低头思索着,王一新潇洒地向前走,待林则仕回过神来,他已然成了朝阳底下渐行渐远的小小缩影了。
林则仕回到小木屋时,床榻上依旧空着一半,王一新侧身面向里头。林则仕悄悄将门关了,鞋袜脱了爬上床。
初初,王一新是霸占了整张床,要自己睡地板的。后来不知怎的,床榻就空了一半出来。
王一新睡觉喜欢不着寸缕,掀开被子便能看见他光滑的背,微微弓身明显的脊骨裸露着。
“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林则仕厚着脸皮躺下,王一新翻过身恼怒地看着他,林则仕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幽幽道:“静下来。”
王一新懒得听他胡说,正要一脚将他踹下去,林则仕似是早有预感用另一个腿将他将要伸出去的那条腿压着,说道:“这里静得很,我喜欢这里。”
……你喜欢与我有什么干系!王一新侧着用手推他,林则仕先他一步抓着他的手。
“青岳城林府是我的牢笼。”
王一新渐渐消停下来,与他平躺着,林则仕继续说道:“我乃三代单传,早几年便娶了妻,我与她从小结亲,顺从温婉,温良淑德,确然是个好妻子。只是身子不大好,我与她的孩子,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与我说做什么,我又不会医术。”王一新不满道。
林则仕轻笑了声:“她早已在一年前与腹中孩子一同去世了。”
“哦……”
“我与她虽多年夫妻,但感情早已被传宗接代的事磨得疲惫不堪,她也时常愧疚没给我留下一子半女,而她不知道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母亲在乎得紧,她去世不过一年,母亲便要我再娶,我便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