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吕吃瘪,看向莫问期时又多几分厌恶。
云氏布庄在京城大小店铺中实在是不起眼,不过此番能全身而退也是运气好,南吕动了人手来查的时候莫问期还在店里。云渺身边的那个伙计才一回信,莫问期便察觉了异常,等南吕动手时,铺子早就人去楼空。云渺出京前还给苏州和金陵去了信,老宅和齐叔那边也早早藏好了,若非如此,莫问期怎么会让江阔陪他冒险。
江阔安了心,接着和卢拾缠斗。
水寒刀扬起上劈,直取卢拾胸膛。一招“波澜百丈”,向来温吞的刀竟在刃上凝出刀气。卢拾一时不防,自小腹到胸口被豁开一道口子,血很快洇湿了衣裳。
卢拾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眼神锋利中带着欣赏:“这一刀还有点意思。”
江阔横了刀,眉目冰冷,判若两人。
卢拾:“再来!”
化拳为掌,一掌破风而来,内力蓄满,依旧是要废江阔的胳膊。江阔侧身堪堪避过,这一掌落在树干上,树被击碎一半,汁液溅到两人身上。不曾收手,卢拾就着这姿势左掌朝着江阔面门拍下,离得太近,江阔的刀已抵挡不及。
“小子,下手忒黑。”一声轻讽,卢拾的手腕被牢牢钳制住。
是楚遥。
江阔一惊:“楚师父,你······”
楚遥将江阔揪出来,又卡着卢拾的手腕往树上一甩。不堪重负的树干应声而折,倒在院子的围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放心,自然有办法出去,我虽老了还不至于让你们两个小辈抗事儿。”楚遥轻松而自在,说话间还随手捡了石子将周围想近身的十二楼弟子和长老打退。
卢拾被摔得有些狠,躺在树干上半晌才站起身来。
方才那一下,要在那么近的距离止住他一掌,不仅需要深厚的内力,还要极快的速度。他和江阔二人缠斗许久,二人竟然都未察觉近旁还有一人,楚遥内力深厚到这么近的距离都能藏住气息和脉搏。
这个楚遥的修为已经不能用厉害来形容,是可怕。
苏青阳和林钟见状忙来支援,才行半丈,楚遥的石子打在他们脚边,警告随之而来:“再近前,就是命门。”
二人脚下一顿,卢拾已支撑着起身,再次掠到江阔身边。
他们自然看明白了,楚遥只是护着江阔,却也没打算欺负他们这些小辈。但江阔已叛,手下绝不会留情,方才那一招更是从未有过的狠厉。再添上一个楚遥,卢拾如今只怕未必能擒下江阔,若是拼力仍不能活捉,那只能·····
林钟回头看向南吕,南吕总览全局,点了点头。
若不能生擒,那便只好杀了!
楚遥立在一旁,风姿出尘,时不时指点着江阔的招式。
“刀尖再近两分便劈到了!”
“出刀要快!谁教你的刀只能握刀柄的?”
江阔左手托上刀背,掌上用力,刀柄前送,水寒刀几乎贴着卢拾的衣料狠狠划过。
一刀,他背上再添一道长痕。
楚遥笑着夸:“好小子,有悟性。”
不等卢拾骂出口,江阔的刀变得更快,他弓腰下沉,看准机会抽刀上挑,另一臂化为长棍朝着卢拾下盘重击。放在平日,江阔绝不会赤手空拳和卢拾较量,但上下齐力,卢拾更惧他的刀!
躲了刀锋的瞬间,卢拾被江阔放倒在地。
“砰”的一声,等苏青阳和林钟回神的时候,江阔已带着楚遥跑了。
莫问期一早便猜到他师父绝不会乖乖听话,此时察觉战局有异,迅速出招放倒了几个纠缠最凶的长老。矮身一躲一闪,抽身来到人少的地方,几个纵跃攀上院子墙头。他和南吕遥遥相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冲着众人挑衅一笑。
南吕看见了那东西,刚反应过来,莫问期抬手将那东西抛进屋子里。
“那底下的火药,我猜你们还没清。”
火折子落到屋中的瞬间,火光自屋中骤然腾起,众人来不及吃惊火舌以极迅猛之势笼罩了整座屋子。南吕听清了莫问期那句话,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看向满屋的熊熊烈火。
确实,整修这屋子不仅是加固了屋子和外墙,还有底下那些火药。
柳无眠没有用,但早存了杀心。
不过才十几日,南吕不知道他们师徒二人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但此时,这座屋子中起了火光,便是巨大的炸药库。
“快跑!”墙头的南吕厉声道,院中众人反应过来急急向外面窜出。
场面混乱,那三人早不知去哪里了。
巨大的轰鸣声不断在山头响起,多数弟子不知就里,只知楼主重要的犯人跑了,山上不知为何起了火还爆炸了。爆炸的动静实在太大,连守着柳无眠的黄钟都听到了。出山洞一看,山顶的屋子已烧了一半,火光中心便是楚遥的那座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