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气话,林世通也不敢冒险,万一妹妹真有个好歹,大哥能把他扒皮抽筋。
“这东西不是我用,是别人用。”他硬着头皮解释,随口问了一句:“你最近过得好吗?”
“没了你想过得不好都难。”
“那你忙,我先走了。”
赵林林气得咬碎一口银牙,这男人永远是那么不负责任,白长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她手里摆弄着锋利的手术刀,恨不得把那张脸皮扒下来。
另一边,陈山野脱了外套,露出穿着白色工字背心的健壮的上半身,阔背宽肩窄腰长腿,身材比例堪称绝佳。
刚刚是他误会了,这女人就是想给他上药。
林俏俏虽然已经不是什么小姑娘,可对着男人的身体,还是这么一副肌肉蓬勃的身体,还是难免害羞。
低着头,视线刚好落在男人肌理线条清晰深刻的劲窄腰腹处,两条人鱼线若隐若现,消失在黑色的劳动裤下面。
陈山野看她耳尖红得都能滴血,微微眯眸,转过身,趴在床上,抬手扯掉白色背心,臂膀处嚣张的腱子肉鼓动,很是嚣张。
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这些伤都是林家四兄弟打的,后背前胸都有,大腿、小腿也有。
陈山野脸趴在被子上,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女人上药,转身,就看到一张哭到窒息的胖乎乎的小脸。
眼泪就像两条欢快流淌的小溪,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潮痕,眼底满是心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和林俏俏认识那么久,他几乎没怎么看到她哭,毕竟上面有四个待她如珠似宝的男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怎么会哭。
“你奶她还是人吗,怎么把你打成这样。”女人抽噎着说了一句,圆润的肩膀头一颤一颤的。
陈山野愣了一瞬,表情纠结复杂,咬着牙附和:“不是人。”
他奶不是人,林家的四兄弟更不是人。
前胸和后背上完药之后,林俏俏眼眶通红,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陈山野穿上衣服,笨拙地哄:“你别哭了。”你再哭的话,我还要挨打。
一语成谶……
是夜,熟悉的巷子里。
陈山野拿过放在墙根处的一盒计生用品,唇角讥讽更甚。
柳家的那些男人,把他当什么了,给林俏俏当爹当保姆还不够,现在业务更是拓展到上床了。
他脑子有病,才会跟林俏俏干那档子事。
林家四兄弟把他打成这个样,不弄死林俏俏就是他有容人之量了。
“奶,吃饭了。”
两个高粱面窝窝头,一小碟萝卜干,一碗玉米糁糊糊,陈山野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不过曹爱琴今天却一反常态,安安生生地吃了一个窝窝头,就连玉米糁糊糊都喝完了。
按照以前糊糊可是要泼到他身上的。
他嗤了一声,一定是林俏俏来过了。
林俏俏喜欢他这张脸,而曹爱琴最是看不惯他的脸,总是借题发挥。
说来也怪,就连生产队的队长都拿曹爱琴没办法,可林俏俏那个混不吝能制住她,林俏俏的手段也不新鲜,就是骂。
曹爱琴在林俏俏嘴里还有个“老不死的”代号,虽然不好听,可是挺中肯。
收拾好碗筷,洗刷完毕,陈山野躺在床上,面露凶光地瞪着上了锁的抽屉上,那里面放着一盒林老二给他的计生用品。
林老二那个不要脸的还把某些细节说给他听。
“你要轻一点,你看今天俏俏都哭成什么样了。”
……
他自己都是个光棍,那些知识还不是听别人说的。
他起身下床,在院子里洗了个冷水澡,冲散体内的燥热,在心里低骂了一声:“老子的伤早就好了,还上药,你哥打我的时候你做什么了?”
他踢了一脚被子,蒙上头呼呼大睡,明天还要去工地上班。
他头两年的话是在生产队上工,挣工分,生产队人多手忙,难免会发生磕磕碰碰肢体接触,跟男人也就算了,要是不小心碰到女同志的手,林俏俏那人就会拎着小马扎,坐到人家门口,骂个三天三夜都不带歇一会的。
搞得生产队的人对他是避如蛇蝎,不得已他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了工地,当小工,干一天拿一天的钱,一天五毛,中午还管吃一顿饭。
还管住,住的地方是简易的工棚,四五个浑身臭汗的男人挤在一起,脚臭味、汗腥味、烟臭味都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发酵,那滋味,光是想想就令人作呕。
陈山野从来没住过,无论多远都赶回来。
他骑的自行车是从修车厂找的废弃零件,简易组装了一下,勉强能骑,就是隔三差五需要修理一下。
这不今天在路上链子就断了,一路推着回来的,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还没给他奶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