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比大多数小朋友个子大一些,站在人群中很明显,而他又恰恰爱出风头,看得老爷子合不拢嘴。
“爸,在看小栩啊?”
“你看看,你看看他,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肖勋笑了,“阿言的事你最近有过问吗?”
“什么事?”
“我听姐说,她前不久去了趟西北。”
“嗯,怎么了?”
“这要是能尽快敲定下来就好了。”
“着急什么?我肖怀远的孙女不是嫁不出去。”
“我没这个意思爸,我只是觉得阿言现在一个人生活太累,能有人替她分担当然好。”
周栩太难管教,佟言一个人管着费劲,而其他人没资格管,只能靠着孙文泽和她能有个结果,帮忙好好教育教育这孩子。
孙涛是西北省土地局那边的,要是结成了亲家,肖勋也想在西北那边有所发展,肖家是不差那点钱,但到手的好处,能利用就该加以利用才是。
肖勋目的明确,肖怀远只是冷嗤一声,“这是海兰给你出的主意?”
“阿言是我外甥女,真是希望她能过得好。”
“她知道该怎么选择,她不小了,只要是她的决定我都支持,你跟你姐少去干涉,我也跟你姐打过招呼。”
“是。”
肖怀远对佟言的疼爱程度不亚于每一个人,只要她高兴,他甚至可以不用去权衡别的。
当年西北那件事,还是对老头子打击很大,以至于他到现在也觉得佟言委屈,变着法依着她,只要她开心,怎么都行。
沈海兰还是没怀上孩子,每月一次的例假如期而至,她几乎绝望,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头发一把又一把的掉。
每个月到了这么几天,肖勋都懒得去看她。
起初还会安慰,这么多年过去,早就腻了。
他跟肖怀远说完话就想离开,想起了要去保险柜拿东西,只好上楼。
果不其然,刚进房间就看到了沈海兰那张又哭又笑的脸,她看着两个孩子的照片,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肖怀远厌恶极了她这副神经兮兮的样子,鼓起了好大的勇气,这才开门进去。
“你回来了。”
肖勋看了她一眼,沈海兰的眼泪还挂在脸上,他越过他去开保险柜,沈海兰凑上去。
“阿言那边怎么样了,她跟孙文泽成了?”
“孙文泽在西北跟那边一个副书记的女儿走得挺近,我不信他敢为了阿言去得罪这号人物,除非他不想在西北混了。”
肖勋拧眉,拿好了手里的东西,转头就要走。
沈海兰拉着他的手,“我老了。”
何止是老了,简直是疯了。
“那个书记叫贾志文,省副书记啊,他女儿叫贾思媛,我打听过了,还是个作家……出过好几本书呢。”
“你除了盯着我,盯着你的肚子,盯着阿言,你还有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沈海兰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名牌大学毕业,当年随便往那一站,都能勾得无数年轻小伙不得不集中目光。
肖勋自问娶了她后对她算是体贴,也给予了足够的关心,可她怎么还是变成了这副样子。
两个孩子一死,她神神叨叨,看谁都要跟她抢财产。
就连肖怀远看她可怜也从没催过她传宗接代,可她把这当做了她的使命,他曾和她说过掏心窝子的话,他娶她不是为了让她传宗接代,这种事情不是必然的。
沈海兰却总觉得他在委屈求全。
“安向婉和孙涛不会妥协的,孙云松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孙子娶一个二婚的女人。”
“周南川想把他那点生意搞到海城,真可笑,不过能膈应膈应你姐和你前姐夫,我倒要看看……”
“够了。”
肖勋声音压得很低,眼眸深邃,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无奈,“家里的事无论是姐姐还是阿言,她们都尽心尽力,小栩也把你当亲人,你何必这样?”
“这几年我忍了又忍,总指望你想明白,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对小栩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姐和阿言不知道,以为我不知道?”肖勋压着心里的火,“我们都在包容你,希望你能知道自己的错。”
“我错?”沈海兰斜眼看他,拧了拧眉,“我怎么错了,你姐和你外甥女把我们孩子的财产抢走了,那不该是她们的,她们就是仗着我们没有孩子才敢在你爸面前有恃无恐。”
“装什么大度,她们才是想把便宜全都占尽的人!”
沈海兰咬牙切齿,“你看不明白吗,她们故意装好人……”
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偏偏这几天对于沈海兰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她抱着自己的头,“除非你姐能和她签一份承诺书,今后不再碰肖家的任何产业,我就信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