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凌半天没有说话,他不能确定那些人愿不愿意下山,但他媳妇儿是真的人傻钱多。
也不好直接打击她,只能说,“到时候再说吧。”
有他在,谁也别想翻出浪来。
对于他来说,他更喜欢他媳妇儿说正事的时候,一般这种时候她都会放松警惕,也是他能趁机翻盘的时候。
比如现在,他们都肩膀挨着肩膀了,他再状似随意的一个翻身搂上,“天也不早了,先睡吧。”
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只是沈华柔放任他而已。
若不是看他的态度还好,沈华柔也不会让他靠近。
她又不是真的不想与他过了,他有态度得了教训下次能记住也就够了。
他若是翻脸走了,或者是一声不吭与她冷着,才是要不过日子了呢。
庄子上如火如荼的忙碌着,毛师傅指哪里贺元敬就带着人整哪里,如何做都是先定了再按照定下的来,尽量还原图纸上的呈现出来的桃花源。
也是这时候沈华柔接到了大哥让人送来的信,说五姐姐他们明日就到了,大堂哥他们最迟也是在后日到。
沈华柔早就是准备好了的,就等着信儿回去。
这次回去恐怕是要多住上几日,贺元凌也早早的将龙泉县附近都跑了个遍,把能买到的桃树和能大批量种植的花木都定下,就等山上清出来后种上。
基本上都是毛桃树,这还把大家都愁了好些天,有天半夜里孟婧瑶跟梦游似的来敲他们的房门。
“嫂子,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咱们把好苗子接到毛桃树上。
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你只要信我我明天就干。”
沈华柔自然是信她的,里面可有她两成,她还把这些年攒的所有积蓄都投了,说是不能白拿,虽然不多也是她的态度。
正是她这样的态度,沈华柔没有不信她的。
“你尽管做,人和钱都任你调遣。”
那天晚上贺元凌迷迷糊糊的睡下,入睡之际突然想到一个现实:他的表妹,没有叫他一声表哥,只叫了他媳妇儿嫂子。
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她喊华柔是三表嫂,后来是表嫂,现在竟然是嫂子了。
是不是再这样下去,某天她连自家表哥是谁都不知道,见着他怕是要喊上一声姐夫。
这样的念头刚起就被贺元凌按下了,瞌睡也瞬间清醒。
他要是再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去给大舅舅拜寿,她也是处处都维护着他媳妇儿,连别人开句玩笑都不行。
前几天他见这小舅舅,小舅舅也是跟他夸他媳妇儿,还说孟婧瑶在家三句话都不离他媳妇儿。
虽然,他是有点被吃软饭的嫌疑,但要不要这么明显?
以前他娘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你老老实实回来给你爹帮忙,现在他娘说的嘴多的就是,你没事儿就多给华柔跑跑腿儿。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的地方,就是老头子不再动不动就拿鞋底子扔他了,也难得的没见面就骂他不长进。
还有大哥,竟然也能用欣慰的眼神看他,当时他都要以为大哥是透过他看到了别人。
想着想着,贺元凌心里又觉得好歹能平衡一些。
出发去岳父家的时候,娘在门口千叮咛万嘱咐,“去了好好表现,收收你那张口就胡说的舌头,别急着回来,家里也没什么事。”
贺元凌问他娘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这话都不想问了,规规矩矩点头,然后上马开路。
得了贺元凌给他们涨工钱的阳春从车窗看出去,看着三爷那比平时不太挺直的腰背,还不由疑惑。
“三爷今儿竟然不想进来坐?”
不只是为了给二位主子多留些私下相处的机会,还有拿人钱财替人说好话的意思在里面。
玉兰也去看夫人的脸色,试探着说,“要不奴婢去请三爷进来?天越来越凉了,骑马风大。”
沈华柔笑着睨他们一眼,自己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让他自己吹吹风。”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前天晚上他还跟自己抱怨,说他在这个家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他也不想想,他在这个家里,表面上什么时候是有过地位的?
他愿意吹风就吹吧,反正他身壮如牛吹吹风也无所谓,沈华柔现在可没有心思去管他,她想快快见到姐姐们。
大哥既然给她来了信,自然也是给二姐和四姐去了信的,他们都在县里该比她先到才是。
果然,他们到的时候两位姐姐和姐夫都到了。
两位姐夫都是读书人,一看贺元凌就是跟他们格格不入,但他自己并不觉得,只三言两语就跟两位并不熟的姐夫说笑起来。
果然还是跟上次一样,自己为他操这方面的心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