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探查过后,得出的结论与大理寺的结果并无差别。
秦少川还在休息,没法问话,众人便先将凤阳侯的尸首先带回了大理寺,准备让仵作再验一次尸。
凤阳侯府的动静太大,消息是瞒不住的。不过一天,街头小巷间关于凤阳侯含冤而死,灵堂之上显灵求助的说法便流传开了。等秦少川睡醒后去寻叶清时,光是形容那天灵堂上‘冤’字现型时的样子,就有不下五六个版本。
“将军找我何事?”秦少川睡醒一觉,脸色好了许多。虽然心里知道叶清是为了他好,却还是控制不住埋怨的语气。
“先喝点粥罢。”叶清没有生气,只是把米粥推到了秦少川面前,“听说你几日未曾好好进食,这样下去身体扛不住的。我知道你心里气,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越要照顾好自己。身体如果垮了,还怎么把事情查清。”
秦少川撇了撇嘴,这才乖乖拿起了勺子,三两口吃完后,腹中暖和了许多,也恢复了几分力气。
“将军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吃饭?”
“不是。”叶清笑着摇头,“我是替我爹叫你来的。”
“叶公爷?”秦少川有点懵。
“是我。”叶麾从秦少川背后出现,按住了他的肩膀。
“父亲昨日在我出门前就嘱咐我带你回来,但当时出了那档子事,又看你精神不济,便没有提。”
“不知公爷有何吩咐?”秦少川对叶麾还是很恭敬的,毕竟之前在虎啸骑的那番‘教导’实在是让他难以忘怀。
“凤阳侯在世时常与我喝酒,还说让我好好磨练磨练你。”叶麾神色慈祥,“有一次他跟我提起,让我收你做干儿子。言及他虽有爵位但无实权,以前他看护不善,过分骄纵,没能让你谋个一官半职,日后希望能让你跟着清儿,建功立业,有所成就。免得他百年之后,让你叫人小看了。当时我还笑他杞人忧天,谁知……唉。”
秦少川听着听着,眼泪就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孩子,你父亲为你考虑了许多。你若是愿意,今日便跟我磕个头,称一声义父,自此我待你如亲子。只要有我在,有清儿在,便一定护你周全。”
叶清没想到叶麾说的竟然是这事,愣了片刻后,推了推秦少川的手臂,“叫人啊,别辜负了凤阳侯的苦心。”
秦少川擦干眼泪,一把撩起衣袍,磕在了青石砖上,“义父!”
叶麾点了点头,把秦少川扶起。
“天色不早了,先让清儿送你回府休息。逝者已逝,为了你父亲,你也要振作起来。”
“少川谨遵义父教导。”秦少川躬身应是,在叶清的护送下回到了凤阳侯府。
“多谢将军相送。”
“小侯爷已经是我义兄了,日后唤我素光便是。”
叶麾既然已经认下秦少川做义子,那叶清与他就是兄弟了。人前也就罢了,人后还‘将军’‘末将’的未免生分。
“好,那将……素光日后唤我表字远山就好。”
父亲过世,却为他留下了后路。时过境迁,叶家父子还愿以真心相待,秦少川内心百感交集。
“小侯爷!大理寺来人了,说是在老侯爷尸体上发现了线索,让您过去看看!”就在叶清准备回府时,大理寺的消息就传到了凤阳侯府。
羽林卫有协助之责,叶清闻言便和秦少川一起过去了。
二人赶到大理寺时,裴霄正在和章大人讨论案情。
“见过容王殿下。”
“免礼罢。”
“容王殿下,章大人。你们在我父亲尸体上到底找到了什么线索?”秦少川语气焦急,顾不得什么礼仪。
小侯爷是苦主,此时也没人讲究这些。章大人把仵作的记录拿给了秦少川,道:“仵作验尸时,在侯爷的头顶发现了一根插得极深的发丝。”
“发丝?”
“没错,正因为时发丝,所以之前的仵作验尸时并没有发现。今日要不是容王殿下发现这根发丝颜色要比侯爷的发色黄上许多,恐怕我等也不会发现有异。两位请看。”章大人把叶清和秦少川引上前,“这个发丝光是插进头颅的部分就有半尺长,足可致命。我们现在怀疑应当是有人在侯爷骑马时,将这发丝当作是暗器,射进了头顶。”
叶清仔细查看那所谓的‘发丝’,眉头紧锁,眼中滑过一丝疑惑。
“素光可是有什么发现?”裴霄站到叶清身边,出声问道。
“回殿下,这根本不是发丝,而是一种暗器,软金长线。”
叶清将‘发丝’用力扯了两下,只见那‘发丝’不仅没断,带把叶清的手划了个口子。
“这软金长线是一种极为很罕见的暗器,锻造起来非常麻烦,恐怕一年也就只能做出那么一两根。更重要的是,此物柔软,使用时要有足够的内力,才能有力气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