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玉摸着温润,祥云刻的也生动,让殿下费心了。”叶清很是喜欢。
“对了殿下,之前答应您的酒,今日刚刚出窖。您既然来了,不若与清共饮两杯。”
“好。”裴霄正想多留些时辰。
叶清杂耍一般从厨房抱回七八个酒坛,与裴霄一杯接一杯喝到了深夜。
“嗝,殿下好酒量!”叶清两坛下肚,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
裴霄也没好到哪儿去,强撑了几瞬就趴在了桌子上。
就在此时,福安公公轻声推开了房门,叹了口气,单手把裴霄扛在了肩上。
“酒。劳公公把剩下的酒给殿下带回去。”叶清对福安公公的到来并不吃惊,迷糊着交代。裴霄这么晚没回去,福安过来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福安公公一手皇子,一手酒坛子,猛地提了一口气,使着轻功回到了裴霄寝殿。
待安置好裴霄后,福安揉着酸痛的肩膀,举头望天:唉,年纪大了啊。要是搁以前,别说三皇子,便是再加一个叶小将军他也能给扛回来。
昭德十一年六月十六,上于早朝论功罚过。
三皇子裴霄以身犯险,清剿朴阳教妖人,处事严明,赏金银珠玉,即日起入刑部理事,兼领虎啸骑右将军衔。虎啸骑左将军叶清剿灭朴阳教有功,销烟得力,赏金银珠玉,即日起兼领羽林卫左将军衔。青州府,锦州府知州监管不当,使妖物滋生,但念其协助及时,有心改过,罚俸半年,静思己过。各城镇涉事官员,同朴阳教妖邪,一并秋后问斩。
另,羽林卫左将军蒋赫巡查京都不利,即日贬谪出京,三代内直系子弟终身不得踏入京都。二皇子裴朔伤势未愈不宜操劳,着太子裴阳暂代羽林卫右将军职。
此旨意一出,朝堂哗然。此前行刺一事,对于羽林卫的巡查不力,圣上一直按而不发。本以为是蒋赫简在帝心,圣上有意轻拿轻放,却不想最后竟直接把他贬出了京都。
再来,皇子一般都是在弱冠后才能入六部理事,连排在裴霄前面已经封了王的二皇子都还没个消息,裴霄这一回来就直接进了刑部,也算是南苍开国以来的头一位了。
还有叶清,兼领了虎啸骑和羽林卫两处的左将军衔,虽未升品阶,但手中权利涉京都京郊两处重地。皇子领右将军衔不过就是虚职,到头来实权还是在叶清手上,说是把南苍皇门都交给了叶清也不为过。
站在文臣首位的右相卢怀仁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计较。
蒋赫被贬出京是情理之中的事,裴霄曾说过蒋赫有帮裴朔豢养私兵的嫌疑,加上又出了刺杀那档子事,落此下场是必然的。裴朔虽被封了王,但没了羽林卫的的名号,圣上也似乎没有让他入六部理事的意愿,如今也不过就是个名头好听些的闲散王爷罢了。反观裴霄,不声不响的就进了刑部,和在户部理事的太子分庭抗礼。看来自己当年那一招险棋果然没下错。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时,一桩被尘封了许久的旧事,又被翻了出来。
就在叶清等人接了封赏的几天后,大内禁军总统领杜长风连夜前往皇帝寝宫,言及有要事相禀。
“禀圣上,末将在审问朴阳教妖人时,从一个叫余梦来的书生口中,听见了已故宜妃的名字。”
“什么?”昭德帝眉头紧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末将着人去查时,打听到了此人原是与先宜妃同乡的举人,曾有意求娶。得知娘娘入宫后,弃文从武,因有些机缘和天赋,竟也成了折枝榜上排名十五的高手。后来按叶将军的描述,应当是染了烟瘾,坏了身子,数年磨砺,尽然丧去。如今没了烟丝,就和没了魂儿一样。”杜长风想起余梦来那副样子,厌恶之余,多少还有些可惜。自己苦练二十载方才及十二,这书生习武不过十年就已经在三五之列了,若是没有染烟这一出,日后能说不定还能和叶麾等人争一争高下。
“他可还说什么别的了?”昭德帝压下怒火,尽量克制自己想把那人直接赐死的欲望。
“隐约地听见他说什么‘是我没护住你,让你遭人设计’还有‘定会为你报仇’之类的浑话。”杜长风听见这话时,吓了一大跳,连忙封了其他人的口,叫他们把此事烂在肚子里,不许声张。自己则是把事情捋顺后,急急忙忙来报与圣上。
昭德帝面色冰冷,仿若寒霜,“立刻出宫,朕要亲审。”
刘福如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怠慢,片刻功夫就备好了马车。
到了天牢,昭德帝步履如飞,杜长风为了给圣上带路,硬是使上了轻功,才抢在前面给圣上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