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大晚上的吵什么吵!”门房走出来开门,嘴里叫骂。
“快去禀报你们老爷,说赵家人要见他!”
“什么赵家,李家的,你们以为我家老爷是什么人?那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我家少爷们和你们老爷吃了酒后,回到客栈就开始神志不清,又笑又哭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做的好事!我们赵家在合城也是大户人家,你们邱府今日必须得给个说法!”虎啸骑四人按着叶清教的,在邱府门前撒泼打滚,喊得街坊邻居都在房中亮起了灯。
在内院的邱牧远一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叫喊,慢悠悠穿好衣服,缓步走向大门。
“几位大半夜的来我府上,有何贵干啊?”邱牧远装作一脸茫然。
“邱老爷,我们兄弟不是来捣乱的。只是我家少爷们现在在客栈里疯疯癫癫的,连人都不认识了。我们心里急,这才来找您。今日我家少爷们就只和您出去吃过酒,您可不能推脱责任。”
邱牧远知道这是药效发作了,面上却是震惊:“什么?不应该啊!你们别急,我去叫人问清楚。”
做戏要做全,邱牧远还真让人把当时出现在酒楼的下人们召集了起来。等人来齐了,又假意施压,一派正义。
没一会儿,队伍里一个小厮就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老爷!老爷!是我不小心把献给刘大人的珍宝,混了些到别的清酒里。但我真不是故意的啊老爷!只是手抖没拿住,这才把那香丸掉了几颗到酒坛里。本想着那酒坛里的酒那么多,就算误喝了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儿……”
邱牧远一巴掌扇了过去,语气里带着怒意:“什么没事儿!这可是张堂主赐下的珍宝,多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敢如此马虎!?”
又转头对虎啸骑四人说道:“几位不必担心了,你们家少爷只是误喝了我们朴阳教新研制的凝香露罢了,不碍事的。他们现在应该正开心着做梦呢,等药效过了就好了。这次我家小厮犯了大错,我一会儿就处置他,一定给你家少爷一个说法。今天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等赵家两位小兄弟恢复好了,我亲自上门赔罪。”
虎啸骑众人对视一眼,见已经问出了缘由,便没有再纠缠了。
回到客栈时,裴霄已经睡下了,叶清怕他半夜起来再伤到自己,就把他绑在了床上。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轻按涨痛的太阳穴。
“爷,事情就是这样了。”虎啸骑四人将邱牧远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了叶清。
叶清嗤笑:“什么无意混入,分明就是托词!这邱牧远倒是贼得很。你们一会儿去镇外报平安时,交代他们往镇北军和附近官衙去个信,借些兵来,还有医士!”
“是,属下这便去办!”
叶清把事情安排好后,正想去榻上眯一会儿,却听见裴霄说起了梦话。
“母妃,别留下我一个人。”
“父皇为何还不来看我……我已经没有母妃了,连父皇也不要我了吗?”
“母妃,你终于回来了!”
“素光,素光……”
叶清起身坐到了裴霄身边,握住了裴霄满是汗水的手掌。
裴霄梦中呢喃,好似陷入了回忆,又像是进入了幻想。一声声呼唤听得叶清心里揪得慌,轻轻用袖子帮裴霄拭去汗头上的汗水。
这是叶清第一次见到裴霄如此脆弱的一面,想到他幼年在宫中无依无靠,受尽冷眼,只能挣扎着给自己寻一条活路,心中更是泛苦。
“青岚,好好休息,睡醒就好了。”
梦中的裴霄好像听见了叶清的安慰,收紧五指,攥住了叶清的手,这才沉沉睡去。
叶清就这样在床边坐了一夜。裴霄醒来时,正好看见靠在床头的叶清,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叶清睡得浅,听见裴霄衣料发出的窸窣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殿下醒了?”
“嗯。”裴霄嘴唇干裂,声音嘶哑,只能发出单音。
叶清抽出手,急忙去给裴霄倒水。
一口水咽下,总算是缓解了喉咙里的灼热。
“殿下现在觉得怎么样?”
“头有些痛,脑子也混沌。”裴霄转头时,额角伤口不小心碰到了枕头,疼的‘嘶’了一声。
“殿下昨天中了招,回来就神志不清了,跌跌撞撞地磕破了头。”叶清见裴霄能和自己说话,想必是已经清醒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此看来,他昨夜的酒里确实下了药。”
“是。我派了人去问,他说是府里的小厮不小心倒了几颗新研制的香丸在你我和的酒坛里。可他当时给刘知镇的那杯酒明明是淡粉色的。”
“可能只是想让你我放松警惕。”裴霄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疑惑地看向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