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光,你不必急着回答我。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全心全意接受我的。”裴霄在叶清颈窝处蹭了蹭,贪婪地嗅着叶清身上的味道。
“两位爷,早饭给您送上来了。”店小二敲了敲门,恭敬道。
裴霄翻身下床,接过饭菜,给了赏,回到了房中。
“先吃饭罢,今日是大年初一,外面人不多,咱们出去跑跑马,正好去看望下驻守在边境的镇北军。”裴霄把叶清拉到桌边,从地上捡起昨夜被他顺手拔下的玉簪,想替叶清束好头发。
叶清本就有此意,镇北军驻地是他长大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是他的叔叔伯伯,这么久没见,他也很是想念。
只是裴霄这伺候的太过于周到,叶清有些不自在,反手握住裴霄手腕,把他按在椅子上:“殿下先用膳,我自己来。”说罢夺过簪子蹬蹬蹬跑到镜子前,把头发整理好。
叶清动作太快,裴霄还没反应过来,叶清就已经收拾好回到桌边了。叶清在军营里长大,做事最是有效率,动作流畅,身形利索,很是赏心悦目。
二人用了些清粥小菜,又叫了水来洗漱,披上大氅就出了门。
寒冬积雪厚重,尚未扫清,两人的马跑不快,只好边赏景边往镇北军驻地移动。雁回城离镇北军驻地不远,策马过去不过小半个时辰。
叶清重游故地,兴奋难掩,话都变得多了些:“殿下不知,末将小时候最喜欢和军营里的将士玩儿,记得当时有一个身形彪悍的校尉总是把我抛到空中,再用手接住,还有一次把我挂到了树枝上,我爹看到之后不仅不帮我,还站在下面和那些将士们一起笑。我当时还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裴霄看着眼神明亮的叶清,心中似有暖流划过。
“定国公虽身居高位,却没有架子,对将士们如同兄弟一般。这点,素光和定国公很像。”
叶清颔首:“小时候我爹教我兵法,里面有一句‘视卒如婴儿,故可以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然,‘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我爹虽然对将士们很亲厚,但也很严格,如果违反军令,或者是踩了底线,轻则训斥,重则杖毙。也正是因为这样,将士们虽然私下里能和我爹嬉笑玩闹,但公事上却极守规矩。因着我爹那份情谊和对南苍土地的热爱,也都甘愿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守护一方。”
裴霄没上过战场,但听叶清描述,思绪也被带进了那段铁马铮铮的回忆。
二人到达镇北军驻地时,日头已经挂在正中央了,军营里也升起来炊烟。门口巡逻的士兵看见有人过来,策马奔去。
“来者何人,敢闯镇北军大营!”
“小子,连本将军都不认得了。”叶清扬起马鞭,作势要打。
那巡逻士兵定睛一看,有些不可置信:“少……少将军?”
后面接连赶来的士兵们听到他的喊声,也都愣住了。眼前红衣黑马,挎着银刀的少年,可不就是叶小将军嘛!
叶清笑得开怀:“我来附近办差,顺便来看看大家。”
又指着一旁的裴霄道:“这位是三皇子殿下,和我一同来的。”
“末将拜见三殿下。”众人听到来人竟是皇子,急忙下马叩拜。
裴霄抬手虚扶:“诸位不必多礼,都起来罢。”
镇北军卫国戍边,是国家之脊背,裴霄自然不会慢待。
众人对叶清的到来很是开心,着人先去大营通报,其他人则是围在叶清和裴霄身边,询问叶清回京都这一年来发生的事。
镇北军如今的戍边大将是叶麾的亲信,名叫赵褚。曾经是镇北军的一个校尉,文武双全,智谋过人。后来被叶麾提拔做了副将,叶麾带叶清回京后,就任命了他坐镇镇北军。
裴霄后来才知,他就是之前叶清提到的,曾把叶清抛来抛去,还挂到树上的那位校尉。
回到镇北军就如同回了家的叶清,和将士们一起吃肉喝酒,侃天侃地。在京都和北荒结下的郁气一扫而光。
裴霄坐在叶清身旁,听着他们放声高歌,又举坛牛饮,也十分畅快。
酒足饭饱后,天色已然暗下。
叶清如今在京中任职,裴霄又是皇子。二人的身份都不适合在镇北军待太久,看天色已晚,便双双起身告辞了。
镇北军众人对此心知肚明,也不好挽留,便只能依依不舍地送他们离开。
等裴霄和叶清回到客栈时,已然是深夜了。二人行至房门口,便看见了循迹而来的离州。
(愿新春以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出自赵长卿的《探春令笙歌间错华筵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