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殷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石头人。”
“你的意思是……不哭是没有达到感情的临界点。”有道理,辛何倾向选择放弃,赵大佬的情感阈值太高,他毫不怀疑即便痛到求死的地步这位也不会眼泛泪花,能哼哼两声都不错了,最低限度都摸不到边,最高值更难触及了,“算了,宇宙爆炸,你的世界都不会崩塌。”
赵殷心想,他的世界已崩塌过。早在辛何消失于天焘湾之际,在他看到辛何倒在于血泊中不省人事之际,明明刀子捅进了他的腰部,赵殷却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感谢眼前人奋力从死神手中逃脱,睁开眼看向他那一刻,复原了那个崩塌的世界。
“宇宙爆炸哪比得上某人求婚令人吃惊。”算了可不行,赵殷不动声色的拉回来,“人可以忍受最大的痛苦,却难以消化超出想象的快乐。”
辛何想,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关羽刮骨疗伤眉头都不动一下,久别重逢见到兄弟却喜极而泣。
虽然辛何不理解结婚有什么重大意义,对他来说还不如选修课程重要,选不同的课程可以获得不同的体验,结婚与否…最大的改变是多了一张盖着证明的双人合照。不过,赵殷既然这样说了,这件事就多了些趣味性:“所以……有人向你求婚你会哭?”
赵殷循循善诱:“许多人认为求婚或结婚那刻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这两件事超出
了我的想象与控制,所以我大概也不能免俗。”
辛何倒向试试的天平,又因赵殷这番话产生了动摇,若真如赵殷所说结婚意义重大,而他是玩乐的态度,对赵殷不公平。
赵殷观察他的神色,若无其事的说:“其实情绪高昂的临界点也不过那一瞬间,订婚、结婚与否并没有差别。你的兄嫂结婚前后相处有什么改变吗?”
辛何对比了下哥哥嫂子的生活状态,好像确实没有变化。
“把它当作一场游戏。”赵殷强按下浓厚到几欲喷薄的情绪,“游戏而已,无法预知结果的游戏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辛何被说服了,于是他说:“有意思吗?这个游戏太无聊了,我不玩。”
赵殷心口空了一瞬,敛下翻腾的心绪,不露声色的引导,辛何完全不为所动。
惊喜嘛,被提前知道了哪还有惊。
私底下辛何开始与齐冬密谋求婚的事。齐冬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在确认之后控制不住的发出了令人惊悚的男高音。
辛何揉揉耳朵:“你什么反应?”
“太可怕了!”齐冬走来走去,眼珠子快瞪出来了,“比宇宙爆炸还可怕!”
宇宙炸不炸他不知道,他的耳朵快炸了。
齐冬捂住不堪负荷的小心脏,连生询问,“订婚!结婚!你怎么突然想通的?”
“为什么需要想通?”辛何挑眼,“求个婚而已。”
“好吧。”齐冬深吸一口气,出乎意料那是必然的,放在辛何身上又觉得合理了,毕竟他哥们最擅长的就是不走寻常路。
惊吓之后是兴奋,齐冬胸脯拍的铛铛响,“有需要告诉我,兄弟为你鞍前马后、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求婚这事不就一句话的事?
齐冬说当然不,我们得做充足的准备,什么场地、灯光、氛围、着装、鲜花、戒指等等,每一步都要到位。
还未等到齐大少展现自己的作用,赛车场的意外打断了进程,等辛何出院之后这事才再次提上议程。
齐冬表现的比他这位当事人积极太多,连着推演了几次给他算求婚的好日子。
趁着小舅不在的时间,兴冲冲的奔到别墅找他,扯着大嗓门吼日子我给你算好了!
辛何正接着他哥的视频电话,使着终极大招撒娇大法,眼看就要糊弄过去,不用打卡上班。
辛博精准捕捉到了算日子的关键词。
“算什么日子?”
反正早晚也要知道,瞒着他哥的后果是,他可能会被当场揪耳朵。为避免此类事情发生,辛何痛快的坦白自己准备搞事,并且嘱咐他哥保守秘密,别让赵殷知道了。
辛博当场表演了个京剧变脸,他当然不会告诉赵殷,不知道还有没有改变的可能,但这不妨碍他的怒气及郁气蹭蹭高涨,像个无限膨胀的气球,下一秒就要炸了。
辛何当花花公子的时候,他担心小弟的将来,辛何要向人求婚,他心中的担忧只增不减。大街上随便拉个人,只要是未婚的,都比赵殷合适。
这个人太危险了!他不是个眼瞎心盲的人,正是看得出赵殷对小弟的在乎,便是太在乎了,才更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