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先生。”蒋锐乐呵呵笑应。
辛何看也没看的把文件丢在了茶几上,转动了下手中的保温盒:“我饿了,先陪我吃饭。”
辛何失忆的这段日子,两人相处的时间很少,在一起吃饭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即使是在病房里相对而坐共同用餐,赵殷仍油然而生愉悦之感。
用餐之后,辛何简单收拾了一下,拿湿毛巾给赵殷擦了擦脸和手。
辛何擦得挺认真的,认真到赵殷本想克制而温柔的握一下他的手指,结果却不受控制的嵌入他的指缝中,仍不能填满心中渴望。
辛何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勾唇凑上前在对方下巴上轻轻厮咬。
赵殷呼吸逐渐加重,松开紧握的手,转而捧起他的脸,交换了一个深吻。
辛何把人推开:“适可而止。”
“饱暖思/淫/欲,人之常情。”
“可惜您心有余而力不足。”辛何桃花眼里都是戏谑的笑意,“康复之前,你还是忍着吧。万一玩太过……撞伤脑袋失忆了,我可不会主动爬你的床。”
“小少爷,就算失忆了,我还是会把你捞到床上来的。”
“这么急着爬床,看来上次的鞭子抽的还是轻了。”
“你喜欢?下次可以尽情玩。”
“是该多教训教训。”辛何手指在刀疤的位置拂过,似笑非笑,“自夸坦诚,转头用谎话哄我。这一处的伤疤……之前骗我说没有受伤,这次又变成个小孩儿刺伤的。”
那次天焘湾的意外,辛何比赵殷昏迷的时间更长,等他醒来时便见赵殷没事人似坐在床边等他醒来,辛何问他是否受伤,赵殷若无其事的回答没有,然后以工作繁忙为由避开了他。
那段时间赵大佬前所未有的矜持,下了床不让脱衣服,上了床盖被聊天,骗他说玩什么角色扮演,演一出骄纵小少爷和古板老实人的虐恋。
辛何当时真信了他的鬼话,玩得还挺投入。
一边哄他,一边安排做伤疤去除手术,试图瞒天过海。最后是辛何恰好碰到他联系医生,看到了那处狰狞扭曲深可见骨的伤痕,才了解到前因。
匪徒拿他威胁前来营救的赵殷放下武器,为防意外,用长刀几乎扎穿了赵殷的身体。
赵殷坚毅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说了真的,岂不损失了小少爷的一顿‘赏’?”
辛何站起身,勾着赵殷的下巴,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如果这次先醒来的还是你,你还会再骗我一次,对吗?”
是的,如果可能,赵殷会再次瞒着他,这次瞒着却与上次不同。
辛何是个洒脱的人,他看得开、玩的开,但洒脱不代表无情,对于施加于身上的仇恨厌憎可以一笑置之,而对于真切的情与义却是尊重的,何况一而再的恩情,尤其这份情来自于对他所求甚多的人。
赵殷无疑是渴望他的,这份渴慕过于强烈,强烈到连赵殷也无法控制,他只能释放一部分伪装成一个理智的正常的追求者,而将浓厚到病态的情/欲困在黑暗的牢笼中。
天焘湾受伤之时,他的骗带了谋算,引他自己发现真相,并没有完全修复受伤之处,而是留下了痕迹,诱他感动与心疼。
而在见了辛何无声无息的躺在急救室、见到他哭着说好疼,他心中的不忍与不舍不知不觉压倒了那份似无穷无尽的病态渴求。
天焘湾的舍不得,是舍不得辛何的爱,不知何时,那份舍不得不过是舍不得看见他的眼泪。
赵殷明白,如果他挟恩图报,辛何会做出留在他身边的选择。
但不知何时,赵殷不希望辛何身上背负太多东西,无论是仇恨还是难以报偿的救命之恩,他不应该去承受这些重量。
辛何应该是轻松快乐的,轻松快乐徜徉在爱意里,不被仇与恩裹挟。即便是他,也没有剥夺这只漂亮鸟儿自由飞翔的权力。
如当年那个救了他人性命,还要请人吃甜品的少年人,辛何品尝到的应该是轻快的甜,而不是压于其肩上强迫回馈的情。
“向某人学的,助人为乐不留姓名。况且,比起你,钱金辰更想杀死我才对。”
“哦?”
“百娱到了该落幕的时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辛何明了百娱走到现在的地步,纵然有他自己的问题,但赵殷在幕后起到的作用也很关键,在加速其坍塌方面应是最为强力的推手。
赵殷深邃的黑眸给人一种无法看透的深不可测之感,别有深意的笑着说:“再说了,不骗,怎么能‘讨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