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满。”赵殷将修长的手指握在掌中,“是无力。”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延江市乃至A省尽在他的掌控中,他也这样认为。恰恰因为这次意外,一度打破了他的认知,他可以将一切阴谋诡计轻易的粉碎,却防不住天降的不测。
辛何摆脱被握住的手,随意的搭在一旁,歪头靠在椅背上,无所谓的笑道:“运动尤其是极限运动总伴随着风险,这正是它迷人的地方之一,超脱生命的束缚挑逗死神不是很有意思吗?”
赵殷摩挲辛何的侧脸:“死亡不是一瞬间的事,时常伴随着痛苦的挣扎。”
辛何想象不出自己的痛苦挣扎,事实上他不曾深入思考过死亡这样的话题。大概无知者无畏,因而他不畏惧死亡。
不过不怕死不代表不惜命。
“你担心我自寻死路?”辛何弯着眼笑,“活着多精彩,还有很多好玩的我没有尝试,我很惜命的。”
惜命……
赵殷抚摸他的眼角,黑眸沉沉的:“自己的不见珍惜,倒是挺会替别人惜命。”
这话辛何就不赞同了:“就算像你说的,死亡伴随着痛苦的挣扎,我还是会努力挣扎挣扎的……”
不知那句话刺激到了对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赵大佬突然吻了过来。
辛何一边和人热吻,一边琢磨到底哪句话刺激到人,不知道重复使用的成功率高不高。
他想起一件事不禁觉得好笑,笑意从两人相接的唇齿间溢出。
“笑什么?”
“既然钱金辰不曾威胁到我,你又在担心什么?”
“两年前,蔚城。”赵殷说了两个词,眼眸幽深的注视着眼前的人,“你猜到了。”
没错,他猜到了。
辛何笑道:“两年前,给我下药,是钱金辰设下的陷阱。”
联系冬子说过的,以钱金辰的性格,不会咽下争夺项目失败的那口气,势必会报复他。虽然他一直掌管的是A省延江市的分公司
,但毕竟是百娱继承人,邻省的蔚城可以说是他的大本营。钱金辰要在这儿搞事,可操作性大得多。
“钱金辰设计,想利用我和其他人发生关系……”辛何望进那双古谭般沉静的双眸,“来激怒你,借刀杀人。”
钱金辰的这一招虽下三滥,但好使,除去有特殊爱好的人,绝大部分都不能接受自己的枕边人背叛。尤其走到赵殷这个位置,无论他是不是个爱面子的人,在外人眼中,他的颜面即是他的权威,但看他对万华集团的绝对独/裁“统治”,就知道他是不容人冒犯他的权威的。
“在钱金辰的计划中,我可能至少也要落个被痛打一顿然后抛弃的下场。”辛何恶趣味的笑了笑,“我不记得了,你有没有动手?”
“下不去手。”
辛何挑起眼尾:“那就是有想过。”
“是的。”赵殷不否认,那刻他产生过许多阴暗的想法,如何惩罚对方,如何锁住这只永不停歇飞翔的鸟儿,让他永远乖顺的呆在自己身边。
赵殷手指拂过辛何柔顺的头发,“我很生气。”确切的说,是许久不曾涌上的愤怒,尤其当他看到辛何护在张胜君身前时,愤怒几乎要燃烧他的理智,那一刻他动过让张胜君消失的念头。
但仅存的理智告诉赵殷,他不能付诸行动。
辛何是个很好看懂的人,他不遮掩自己的喜恶,向来坦荡。你若靠近他试图了解他,便能轻易摸透他的底线在哪里、逆鳞是什么。
或许是这份轻易,让人产生错觉,错以为可以打破他的底线。
实则不然。
如果这只鸟儿被折断了羽翼,他就会死去。如果触动他的逆鳞,他就会啄伤你,挥挥翅膀头也不回的离去。
“最应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和张胜君吧。”辛何歪头,发丝从手指间滑过,“我们可是受害者。”
受害者?那小子早有不轨之心,明知酒中被下了药,仍顺水推舟。若不是辛何……赵殷眸色加深。
“所以……”辛何单手支着下颌,眨了眨眼睛,“你安排人跟着我,是为了捉奸么?”
面对明晃晃的挑衅,赵殷很想把人抱在腿上揍一顿屁股。
辛何莫名觉得屁股一凉:“你有意见?有意见……”话未说完,眼疾手快的拿手挡在了两双唇中间。
呵,以吻封缄,他早八百年玩过的把戏,以为他会上当?
“你可以走了赵先生。”辛何用手捂住赵殷的嘴唇,剥夺对方说话的权利,“记得把你的人也带走。”
“不要让人盯着我,即使是以保护的名义。”辛何窝在椅子中,琉璃似的眼眸闪动着细碎的光,“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