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眸，盯着近在咫尺的修长手指皱起眉。
许扬上下嘴唇一碰，声音散在风里。
“好好穿衣服。”
“？”
谢易揣在兜里的手轻轻蜷起，语气生硬：“真以为我不会打你？”
许扬松开他，思考了片刻说：“可以试试。”
“……”
试你大爷。
谢易别开视线，自顾自抬脚往前走：“别总是动手动脚，什么毛病。”
最近他说这句话的频率非常高，却一次都没有奏效过。
走出好一段距离，谢易才感觉身后有人跟上来。
许扬走到他身边：“你跟他们去，我还有事。”
闻言，谢易转过头：“你不吃晚饭？”
“路上吃。”
“路上怎么吃？”
“……”
大概是没料到他会往下问，许扬一下子没回答上来。
谢易慢下脚步，试着猜测：“你不会根本没打算吃吧？”
好半晌，许扬答非所问：“我先走了。”
不等谢易再开口，他径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谢易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皱了皱眉。
“谢易！干嘛呢？”
发现走着走着丢了人，王卓回头喊了一声。
等他走上前，王卓前后左右瞅了瞅：“许扬呢？”
谢易下颌一抬示意校门方向：“先走了。”
王卓纳闷：“有什么事啊，饭都不吃就走，这么着急？”
谢易目视前方，语气不咸不淡：“谁知道。”
-
没过几天，包括唐习山在内几个一班男生被退学的通报传遍整个瑶城一中。
学校论坛都在拍手称快，但出了论坛，这些事压根没人在意。
大部分学生操心月考都够头疼了，比如谢易。
即使有许扬帮他罗列重点，但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学。
每天上完课，晚自习又全是作业跟卷子，谢易整个人都麻木了。
许扬见他盯着课本的眼神逐渐幽怨，慢声问：“休息一下？”
他就坐在谢易身边，谢易有多拼没人比他更清楚。
但谢易非常干脆地拒绝：“不要。”
“就差最后两道大题。”
他说完，又埋头跟牛顿第二定律较劲去了。
许扬没再出声，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就在这时，王卓忽然转头惊道：“谢易！你火了！”
谢易头都没抬：“那就给我熄了。”
“……”
王卓被他的语气一呛，转头问许扬：“他咋了？”
许扬缓缓开口：“在跟物理闹脾气。”
他收尾了作业，抬眼看向王卓：“说他什么了？”
王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许扬是在问谢易的事。
对此他有些惊讶，因为之前许扬对论坛的态度，王卓还以为他对这些八卦并不感兴趣。
不过既然许扬搭话了，王卓立即转移目标：“你大概会觉得很无聊，但是真的很好笑。”
“上次不是有人拿谢易月考的成绩出来说事吗，不过热度没你那件事高，结果你那事完了，他们又把目标转向这个了，现在论坛都在吵。”
许扬：“……”
他身边奋笔疾书的人蓦地停下笔尖，抬起脑袋：“这都可以？”
王卓乐得不行：“没想到吧？谁让你之前不好好考。”
谢易很冤枉，毕竟那就是他好好考之后的成绩。
“他们为什么突然出来说这个？”贺子豪看完帖子，满脸不解。
都要新一轮月考了，现在说之前的成绩未免太挑事了？
而且还莫名有种逼着谢易重新考回第一的感觉。
谢易收回视线，语气随意：“让他们说吧，懒得管。”
见他没什么影响，另外几个人也当作乐子看完就散了。
只是任谁都没想到，这个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谢易在北食堂吃早餐时，总感觉有人在看他。
谢易对视线已经够不敏感了，得有多少人盯着才能感知到？
等他回到教室，后排的位置再次围满了一群人。
“有病吧？他们居然说成绩是买的？！”
谢易刚走进去，就听见了这句话。
他脚下一顿，旋即恢复如常。
“什么情况？”谢易出声问。
下一秒，所有人齐齐看向了他。
他们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许扬先开口问：“感冒了？”
谢易的声音确实比平时要低哑，但并不明显。
他清了清嗓子说：“应该没有。”
说完又问：“你们在说我的事？”
王卓迅速表态道：“我绝对相信你真正的实力，学神地位不可撼动！”
“……”
要不还是撼动一下吧。
谢易完全不介意把“学神”这个称谓拱手交给旁边这位姓许的。
郭征阳接过话说：“而且你之前又不是没给我们讲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