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在心里说我当然是好的,那种暴脾气老板能跟我比?
工作人员已经把衣服拿过来,也许是为了不破坏版型,直接把衣架推了过来,外面罩了一层防尘布。
梁晴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这好像显得太隆重了些。
她原本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喝茶吃着甜点,不自觉把交叠的腿都放了下来,小妹妹把罩着的防尘袋小心翼翼扯下来,展示给她看。
梁晴不由瞪大眼睛,这件换衣服……不就是她几次过来看到的礼服么?
“惊喜吗?”苏澜作为老板娘,时刻注意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也很想看到自己的成品把客人惊艳到,只见梁晴的表情僵硬了几秒,才缓缓扯起嘴唇,惊诧地说:“挺惊喜的。”
“当然啦,这可是我们的绣娘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赶工出来的,你看这珍珠,也是一颗一颗手动镶嵌的。”苏澜听到她说喜欢,更加热情地介绍起来,要让她知道这份钱花得很值。
梁晴却始终没有说话,亦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欢或者不喜欢。
苏澜又道:“听说你们结婚还没办仪式,这件礼服是为婚礼准备的么?”
梁晴:“……”
她试了衣服,腰那里松了一点,因为她最近健身很勤快,线条收紧了很多,以前则是有点软软肉。衣服没有拿回家,等改完年后再取。
梁晴也没有逗留太久,赶紧开车回家。因为黑妞在家里,她怕储臣趁她不备来偷狗。这种吵崩了的时刻,谁还能完全理智呢。
只是在等红灯的时候,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刚刚试衣服的情形,她站在试衣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有新娘的自感觉。
荒谬至极。
*
储臣当然不会来偷狗了,他忙得要死,不是跟这个吃饭就是跟那个吃饭,有时当爷,也有时当孙子。
除夕这天储旭早早地就过来了,新买的车大喇喇停在门口,叫来往的邻居围观。
其实家里早就打扫过了,奶奶看着他闲在那玩手机就烦得慌,给他一个扫把,指使他把院子扫一扫,再把房梁抹抹灰,贴对联。
这些活儿说起来不麻烦,可做起来真挺累,但过年么,讲究的就是这个气氛。
储旭站在梯子上对齐门帘,拿不准问梁晴:“这样正了么?”
梁晴看也不看就回:“你随便贴吧。”
储旭说:“别随便啊,等会奶奶看见又叫我返工,还骂我。”
梁晴站在院子里嗑瓜子,嘀咕着:“你不是你奶奶的小甜心么,还怕被骂?”
储旭不知道是出于嘚瑟还是埋怨,“我奶那张嘴喷起人来可是无差别攻击,哪还有甜心不甜心的,一个两个都是茅坑里的石头。”
梁晴笑了,“可能是最近打牌手太臭了,心情不好。”
两人正聊着天,奶奶端着盆出来,冷脸问道:“说我什么坏话?”
“我可什么都没说,小旭抱怨你给他派的活儿多呢。”梁晴耸耸肩,去逗狗了,储旭瞪大眼睛,可算见识到什么叫睁眼说瞎话了。
奶奶仰头看着他,思考了一下说,“你哥呢,怎么还不过来?”
储旭挠挠头,“在忙吧。”
“大过年的忙什么?”奶奶说,“给他打电话,赶紧过来干活,难不成还想晚上过来吃现成的?”
“好嘞好嘞。”储旭反正乐得有人跟他分担家务,一边给储臣打电话一边跟梁晴吐槽:“看见没有,无论在外头当多大的老板,在咱奶面前都是孙子。”
电话里说了什么,梁晴并不知道。
过会储旭挂了电话,说人已经在路上了。梁晴还是没什么反应,转身进屋去了,储旭歪歪脑袋,心想这俩人难道不应该一块过来么?而且这电话也该是梁晴打而不是他打啊。
外面太吵,梁晴觉得烦,宁愿窝在房间吃零食刷剧。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这几天总懒懒地,还犯困。
储臣从外面进来,把车钥匙丢给储旭,叫他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搬下来。奶奶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眼眶泛红,下巴还带着青森,比上次见面瘦了挺多,“你看上去真累。”
“有应酬。”他淡淡地说。
奶奶撇嘴:“不能这么拼命,还是要注意身体的。不要仗着年轻就胡作非为,才三十岁,你的身体要是出问题晴晴怎么办?”
她没说太狠,又很想说不要年纪轻轻就噶了。
储臣老实地给奶奶回话,“我知道了。”
“早上吃饭了没有?”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