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能凸显她的腰和胸,“会不会显得幼稚?”
“不会啊,你才几岁。”苏澜由衷地说:“我发现你真的很了解自己诶,你的长相,真的很适合穿旗袍或者汉服。”
梁晴判断不出老板娘的这张嘴,到底是说真话还是为了做生意,透过镜子往后面看了看,发现上次她过来看见的那个人形模特和旗袍都被搬走了。
“你朋友的那件已经做好了?”梁晴问道。
“哪个?”
“就是工程特别大的那件,纽扣是紫色珍珠的。”梁晴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没有做好,搬到里面去了。我朋友说不想被其他客人看见,而且这人来人往的也容易弄脏。”
“哦。”
确认好衣服,她把尾款结了签字,苏澜看见她签在pos单上的名字,“你叫梁晴?字很好看啊。”
“谢谢。”梁晴微笑过后又微微愣神。不知道苏澜和储臣的关系好到哪一步,储臣会不会透露出自己的名字,那真是尴尬。
但是看苏澜的表情,似乎对这两字并无特别的印象,就知道储臣没有说过。是觉得这个朋友没有到某种地步,还是觉得老婆没有跟朋友提起的程度?
梁晴在心里弯弯绕绕地想着,把购物袋丢到后备箱,坐进车里才发觉自己在意这种事,真够矫情的。
她又不是没事干了。
每次从梧桐路开过,都会路过一个地方,梁晴看时间是傍晚五点。之前两次碰见郑玉东的妈妈去买菜,就是在五点半前后。
她开车拐去那个别墅区。
其实梁晴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有耐心地去做这件,看上去毫无意义的事,事实已经发生,毫无转圜的余地。
思索万千,她觉得原因是储臣并未放下。
她把车停在马路边,下车去对面的公园入口处等了会儿,顺便在三轮车摊上的大爷那买了五斤香瓜,时不时盯着别墅里大门的动静。
大爷现场开了个香瓜,切出一牙给她尝尝。
直到五点半过后,也没有看见郑玉东妈妈买菜回来的佝偻身影。
梁晴有点失望,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地方很容易被当成是坏人或者小偷。
香瓜很甜,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批,在地里几经昼夜大温差的糖分沉淀。梁晴谢过大爷的香瓜,准备先回家了。
正当她去开车门的时候 ,路口转角处走来一对母子。
确切地说不是走来,而是老太婆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戴着鸭舌帽,穿的比正常人厚实,现在这个天梁晴白天还穿裙子,对方则已经套上了羽绒马甲。
就这么忽然近距离打了个照面,梁晴几乎是愣在原地,老太太自然是对她没有印象的,只是梁晴挡着她的路了。
“麻烦让一让。”郑玉东的妈妈道。
梁晴机械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把人行道让出来,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走过,因为男人戴着帽子,梁晴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觉得他坐在轮椅上十分孱弱。
母子两个在瓜摊停下来,男人发出了一点声音,“吚吚呜呜”不是完整的句子,老太太弯腰去听,然后摇头道:“太甜了,你不能吃,回家妈给你炖个雪梨汤好不好?”
男人瞬间就生气了,发脾气,抬手砸自己的脑袋和腿,嗓音尖锐。
老太太赶紧把他推离那个地方,又威胁道:“你要是这么不听话,妈妈以后就不带你吃出来晒太阳了。”
男人仍是叽哩哇啦地乱叫,在轮椅上挣扎,最后他妈拗不过,只好去买了两个放在他腿上,“这下满意了吧?”
梁晴看着他们走远,说一句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都不夸张。如果这位是郑玉东,那他怎么变成这个寥落样子了?
即使看不清楚脸,她也能从身形看出来已经萎缩,皮肤青灰暗淡,脸颊向里凹陷。如果郑玉东年轻时是这般丑陋的样貌,余红艳那种大美人怎么会甘心为他去死?
这个想法盘旋在梁晴的脑海,直到晚上,储臣回到家还消散不去。
她把新做的裙子放在沙发上,参加范娅婚礼的时候可以穿,既端庄体面也不会抢主人公的风头。
要配一双适合的鞋子,于是她又去储藏室里扒拉,实在不行只能去买了。
家里的东西太多了而地方又很小,她费劲地翻了好半天,找出来一双MIUMIU的鞋子。
是她结婚前买的,但平时上班要站着并不方便,一次都没穿过,不知道怎么的就丢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