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毕竟是刘山的地盘,他作为东道主,肯定是要一起去查看的。
众人面面相觑——出事了?有好戏看了?
*
宴会厅距离招待所并不远,沈长安和刘山一行人十分钟就到了。
沈长安死死扣紧了腰间的手枪,惶恐和愤怒令他的指尖微微颤抖。
来到楼下的时候,他听到了旁边传来李立虚弱的声音:“矮个子是……叛徒。”
沈长安侧过头一看,李立满身是血,伤得不轻,而那个矮个子已经昏厥在了一边。
沈长安瞳孔微缩,吩咐手下照顾好李立,大步往楼上赶去。
沈长安越是往上走,越是觉得血腥味浓重。
他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奔跑起来,冲向了房门。
门口倒着自己的两个手下,他呼吸一窒,心脏猛得发疼,不敢去想房间里是什么样的场景。
沈长安从未这么后悔过,野兽一样的双眸泛上了血红,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身后的人也跟了上来,所有人看到房间内场景的时候,全部都不适地后退了一步。
即便是大家都见过血杀过人,但在一个豪华房间里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还是觉得冲击力极大。
而刘山看到那一幕,猛地皱紧了眉头!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沈长安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发现没有自己的人后,大步踩着粘腻的血液往卧室走去。
在看到床上月笙的一瞬间,他才忽然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冰冷的指尖开始回温,停滞的心脏也开始跳动。
“月笙……”他哑着嗓子唤了一声,走到床边,拇指轻轻抚摸她睡得恬静的侧脸。
这一刻,他不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不想思考这里的利害关系,只知道自己的月笙好好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房间内嘈杂起来,月笙也被吵醒。药效过去了不少,她缓缓睁开眼,第一眼就对上了沈长安那双眼尾泛红的眸子。
她忍不住冲他笑了一下:“你这是什么表情?”
沈长安哑声动了动嘴唇:“对不起。”
月笙坐起身,看向众人和一地的鲜血,面露震惊:“这是怎么了?!”
刘山先发制人:“月笙小姐,本大帅应该问你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长安咬着牙,刚准备起身掏枪,却被月笙拉住了。
月笙坐在床上,一脸无辜:
“我不知道啊,刘大帅,你看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不过……我好像有一个老毛病。”
月笙顿了顿,看向地上破碎狰狞的尸体,笑了起来:
“吾好梦中杀人。”
整个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
刚睡醒,她的头发有些乱,脸颊红彤彤的,凤眼勾人,更显娇嫩。
这太荒唐了,一个弱女子,睡梦中杀了五个成年男人?
沈长安开口了,他直勾勾看向了刘山,声音冷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再也不愿意掩饰半分:
“刘大帅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为什么我家月笙的房间里,出现了你的手下?”
“这我怎么知道,或许是仰慕月笙小姐呢。”刘山面色不变。
“仰慕?”沈长安冷笑一声,“仰慕到月笙锁好的房间里?”
刘山转移重点:“不管如何,我的五员大将死在沈长安房间里,沈大帅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吧。”
月笙忽的笑了起来:“还有个没死呢,你们要是不救他,他就真的要死了。”
刘山身后的手下闻言,赶忙上去查看,果然发现纪子成还活着,赶忙将人抬了下去。
刘山的眉梢抽搐了一下:“不管是五个人还是四个人,月笙小姐确实是杀了我的人。”
月笙冲着刘山挑了挑眉:“重点难道不是刘大帅派人想要轮我吗?”
她竟然直接这样赤裸裸地说了出来。
刘山的眼神猛地恶毒起来,他耐心耗尽,挥了挥手,手下立刻将房门关了起来。
十几个人拿着枪站在了房间里,看向了床上的沈长安和月笙二人。
刘山冷冷开口:“老弟,我本是想和你合作,所以对你礼遇有加,现在看来,你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说着,他将一份文件甩到了沈长安的面前,随后掏出了手枪,对准了沈长安的眉心:
“今天你不把这份文件签了,你就走不出这扇门。”
沈长安垂眸看了一眼,刚看到封面上的几个字,就知道是一份割地交权的条约。
他眼神如刀,思考着保住月笙逃出去的可能性。
但就在这时,月笙忽然抚上他的后背,指尖顺着他的脊椎,慢慢滑动。
沈长安浑身一个战栗,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月笙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