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瞳底骤然翻涌出来的阴暗戾气使人不寒而栗,姜织看一眼只觉有坠入寒窖似的冰冷刺骨。
她不禁地往后退了退。
温迟今极快收敛,一切好似她的错觉,担忧地问:“姐,你怎么了?”
姜织摇摇头:“没事。”
…
温迟今是凌晨五点的火车,很早就起来了,他走到姜织的房门前,熟练地扭开门把手,无声无息地来到床边。
屋子里昏暗宁静,窗户前拉上了厚厚帘子,隔绝了外界的光芒,唯有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微弱的光。
她怕黑,便买了一盏小灯搁在床头柜上,从晚亮到早。
小时候怕,现在也一样。
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她的气息,瞬间勾起温迟今眼底蛰伏已久的凶兽,贪婪地嗅着那股萦绕在鼻尖的香味,他愉悦地眯了眯眼。
趁她睡觉来她屋子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轻车熟路地坐到床沿边,伸出指腹抚在她的眼尾泪痣上,触感柔软温热。
指尖逐渐下移,直至落在那片饱满粉嫩的唇瓣上。
“姐~”
知道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你知道我有多想狠狠地……侵/犯你吗?”
…
睡到自然醒的姜织睡眼惺忪,睁开朦胧的眸子,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
鼻子敏锐的她忽然闻到一丝不对劲。
到处找了找,那股味道残留在空气中,淡化消散。
但她还是能闻出来。
想到怎么回事的姜织白了脸,直接走到窗边拉开帘子,推开窗户,任由寒冬冷风灌入屋子里。
她骂骂咧咧地跑到厕所里。
——温迟今在她屋子里居然做这种事!他怎么敢的!!真是太变态了!
一上午的心情都糟糕透顶,她索性休息一天,待在家里画窗外的冬景。
所处南方地段,极少下雪,即便下雪,也只是下一会儿,吝啬得很。
别说打雪仗了,她连画雪景的机会都没有。
她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并不无聊。
直到晚上,十多点父母都未回家,她等着等着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深夜被手机震动吵醒。
手机是温迟今留给她的,一部老式板砖机子,俗称老年机,她揉了揉困倦的眼,接通电话。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听不见声音,看清来电显示,是陌生电话。
她把电话挂了,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您好,我是聋哑人,听不见你的声音,请问您打电话给这部手机是有什么事吗?)
那边很快发来短信。
第353章 诡漫(23)
(我是南安巷警局的警察,请问姜斌和杨芳芳是你父母吗?)
姜织看到那条短信,心头咯噔一下,连忙编辑回去。
(是我的父母。)
(136***:请你现在来一趟平德省第一人民医院。)
姜织立即起身,仓促穿了件棉服,匆匆往目的地赶。
这么晚公交车已经没有了,她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医院门口。
看到了停放在马路边的警车,以及在医院大门前等待她的两位警官。
其中为首的王警官知道她的聋哑人,索性在本子上写字告诉她消息。
[你的父母在云应高速路发生重大车祸。]
姜织趔趄了一步,身形晃了一下,她着急地在本子上写:“他们现在怎么样?警察叔叔。”
[还在抢救。]
姜织面色惨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咬紧牙关,忍着想哭的冲动,对两位警察道谢。
警察问了她一些话。
是由姜父开车的,他戴了助听器,能听到一些声音,他和姜母是同一个工作地方,早年买了辆面包车,除了工作,他们会帮忙搬家,赚一些钱。
今晚帮别人搬完家,路途经过高速公路,在快下高速的路上,发生意外。
那辆面包车已毁,目前勘察人员正在找寻线索,警察想问她的是姜父姜母之前有没有得罪过人。
姜织摇头。
两老做事本分,心善老实,左邻右舍跟他们感情很好,也经常有同事送礼来家里吃饭,从未得罪过任何人。
待警察离开,姜织来到手术室前。
她拿出手机给一个手机号发去短信。
温迟今离开前跟她说过,若是有什么事要找他,就发短信给他的工作机。
她编辑了一条,从眼眶滚落的泪珠砸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屏幕,她伸手蹭掉,手指颤抖着摁着键盘。
发过去不久,手机震动。
一条短信回了过来。
[姐,我现在回去,等我。]
…
手术进行了十个小时。
靠在墙壁前的姜织低着头,手指因焦急而不停交织,里面穿着一件睡衣,外面随意套了件棉服,衣摆很长,遮住了她的膝盖,双脚踩着一双没来得及换的居家拖鞋,袜子也没穿,脚踝冻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