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阳目不转睛地盯着银湖,“阿噗”的一声,将瓜子壳吐在银湖的脸上,然后咧开嘴,笑得及其无辜,但是语气却一点也不无辜:“呐呐,我,不!”
“池阳!!”银湖有些生气地抹了一把脸。
“呐呐,凭什么呀,”池阳抬手,一把挪开银湖的脸,自顾自地走到窗棂,一边磕着瓜子望向外面的莲池,一边慵懒而无趣地念叨着,“你们为爱付出的代价,凭什么要我们来承担呢?”
“……”银湖错愕地望着池阳,终于意识到池阳的不对劲,赶紧走上去,盯着池阳上下看了半宿,感觉真的不一样了,没那么好骗了。
“你,你怎么了?”银湖终于想起了这个难兄难弟,“你怎么也下凡了?还当了个傻子?”
池阳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扬起嘴角:“呐呐,许你当个自以为是的傻子,不许我当个无忧无虑的傻子么?”
“喂喂,讲人话!”
“呐呐,我是饕餮!”
“我知道,但是你现在很明显是人类啊,浑身上下都是!”银湖上下端详着池阳,“而且你还当了皇族的四皇子。”
“呐呐,你以为我喜欢?”池阳一脸嫌弃地摊开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要不是这个四皇子体弱多病被我吓死,我至于囿于这具傻子身体里么?”
“哎,从何谈起,我还不知道后来你发生了啥事?”银湖来了兴趣,顺势从池阳手里抓了一把瓜子,盯着池阳嗑了起来。
池阳瞥了他一眼,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呐呐,就是听说天帝安排了轮回道给麒麟王,想借助轮回道重塑麒麟王的金身,我便想过来看看,但是天帝派我去黄河跟那帮龙子龙孙治水,我走不掉,就想着抽身出来看一眼他在哪就好,哪知道遇到这个四皇子落水,我又忘记隐身,硬是被我吓死了,天帝便让我投于这副躯体,走四皇子的路,顺便封住了我的龙气跟记忆,想想就一肚子气。”
池阳阿噗了一口瓜子壳。
“也是,随便一普通人也好,怎么就投个傻子呢?”银湖跟着帮腔。
“呐呐,难不成他觉得我区区一条老饕还演不好一个傻子吗?至于封了我的龙气嘛!”池阳义愤填膺。
银湖僵住了,艰难地看着池阳:“……也是啊。”
如果老饕问他怎么演个傻子,他很想回答,做你自己就好。
“那,那麒麟王呢?你看到了吗?他在哪?”银湖赶紧问道。
“……”池阳看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气,无奈地叹息,“没看到,只知道他投了这一世的皇族,至于是哪一个,完全没头绪,如果非要说像的话,我感觉当今皇上还像一点。”
手里的瓜子尽数落地,银湖惊恐地盯着池阳。
“呐呐,你想得没错,所以我不能帮你,如果他这一世喜欢墨子云,那么,我抢也要把墨子云抢给他!”
“喂,池阳!!!”银湖恼火地抬手揪起池阳的前襟,“墨子云是我的,我与他结契了,他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池阳却失声笑了一下,抬手擒住银湖的手腕,一点一点地挪开来,“呐呐,别冲动,要么你证明皇上不是麒麟王。”
“怎么证明?”银湖恶狠狠地瞪着他。
“呐呐,我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早自己上了,”池阳稍稍苦恼了一下,“而且我现在是个傻子呀,不能表现得太聪明。”
银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那你先帮我,我想见见墨子云。”
“呐呐,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皇族现在都知道墨子云在落难的山旮旯里藏着一个惊为天人的故交,所以得委屈你一下,呀呀,也算不得委屈,毕竟当年你靠扮演银溪从天帝眼皮底下金蝉脱壳呢。”池阳咧开嘴,笑得及其无辜。
银湖感觉以前认识的那条天真单纯的老饕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只腹黑而装纯的心机龙。
池阳走到门口的时候,若有所思地扭头喊着:“呐呐,银湖。”
“作甚?!”银湖没好气地盯着眼前池阳扔过来的侍女服。
“呐呐,千影大人为了隐藏你的重生,把跟你同时出生的白狐都叫银湖,这是为什么呢?你改个名字不就好了嘛。”
银湖望着池阳,眸底一片深沉:“我要求的,我怕他忘记我们的过去,忘记我的样子,但是至少还有名字,如果他能够听得见我的名字,只要是他,呼唤吾名,我一定能够感应得到。”
池阳平静地望着银湖半晌,然后张嘴“阿噗”,吐了一地瓜子壳,随后还伸出尾指扣着牙缝:“呐呐,卡缝了,这破身体!”
一边念着,一边跨出了房间,还不忘把门给带上了。
他挥一挥手,房间的屏障被撤掉,石化掉的守卫鲜活了起来,他恭敬地作揖道:“殿下,方才十三皇子过来找过你,带了十箱好吃的,就在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