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探长吁一口气,拍心口:“哎呀,那没事了,爱上哪去上哪去吧。”
李木匠点头附和:“是是,您阳气盛的……百毒不侵,霍公子别乱走,离有‘白事’的地方远着点就没事。”
末了还补充一句:“……我以前好像跟您说过。”
厉海也想起来了,讷讷点头:“对对,说过……走,进去坐坐。
今天是来沪城办事,还是特意来看我们?”
李木匠指指身旁大毛驴拉的平板车:“我四月一号正式上工,这两天预备搬家,家里收拾出一堆木料,扔了怪可惜,拉过来给霍公子打几件家具。”
厉探长欣然扬眉:“那敢情好,免费的对吧?”
李木匠讪笑点头:“那当然的,您帮嗯找工作,嗯咋的都得备一份谢礼。
木头不值什么钱,嗯用心把家具打漂亮点,您别嫌弃。”
厉海哈哈哂笑:“不可能嫌弃。我俩现在啥也不缺,就缺家具。
你先跟我去里面坐会儿,等我签完考勤咱们一起走。”
他和李木匠说话工夫,霍振庭已经满脸欣喜爬上平板驴车。
傻子高兴倒不是因为听说有人给他打家具。他单纯因为没坐过驴车,感觉新奇有趣。
厉海见状主动牵起毛驴,带李木匠进巡捕房大院儿。
转身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脚踏车铁铃叮当作响。
范筹高声打招呼:“老大,早上好呀,今天咋这么早?”
随后看见李木匠又惊又喜:“老李?正想找你嘞!”
厉海摆手:“我早问过了,咱巡捕房百毒不侵,你省省口水。”
他话音未落,霍振庭忽然从驴车上跳下来,兴高采烈往前跑两步,停在巡捕房院子当间,对面前空旷处说话:“温姐姐好,温姐姐你咋来了?来看庭庭吗?”
范探员神情骤变,大惊失色:“不是说百毒不侵吗?!”
厉海也惊诧扭头,问身后二人:“他刚才叫谁?是不是温姐姐?”
“温纶!”
范筹扔下自行车拔腿往巡捕房里狂奔,厉海紧随其后。
李木匠不明所以,但默默掏出张黄符纸捏手心,站到霍振庭背后。
不过半吊子法师这次仍没机会放大招,他只看见霍振庭脸色殷勤与“人”搭讪,但明显被“人”敷衍,很快就转身朝院子大门口方向追问:“温姐姐,你要上哪找人啊?要不要庭庭帮忙呀?”
稍后眼神失落转回身告诉李木匠:“姐姐说要去找她老婆,原来姐姐有老婆哦。女人为什么有老婆呢?哎……不过庭庭是男人,也有老公,没关系。”
李木匠揣回纸符,笑呵呵附和:“是喏,没关系,老公老婆都一样过日子呗,开心就好。”
第200章 计划总没变化快
巡捕房里被厉海和范筹大呼小叫搅起一阵鸡飞狗跳,好些警员堵在拘留房门口追问二人,是怎么知道温纶出事的?
卓大夫蹲拘留房里的小床边,给躺床上的人检查生命体征:“没呼吸,没心跳……八点二十分,确认死亡。”
说着解开温纶西装外套的衣扣,隔单薄衬衫按他肚腹:“死亡原因,初步怀疑是内出血。
准确死因有待进一步解剖化验,先装袋吧。”
厉海心里五味陈杂,总之很不开心。
虽然温纶过堂也免不了一颗枪子,但生命就这样在他眼皮底下戛然而止,让他感觉很替对方难过。
很快这种郁闷转化成埋怨,扭头质问范筹:“你昨天跟他聊啥了?咋把人给聊死了?我抓他回来我容易吗?这就叫你给气死了!”
范探员不知所措连连摆手:“我没气他呀!昨天聊得挺好啊……他蛮好说话。
两件案子时间、地点、手段、动机全给交待的清清楚楚。
我为表谢意,还自掏腰包给他买洗漱用具。”
说着伸手指墙脚:“你看那些牙膏牙刷,毛巾脸盆都是我买的。
他班主说今天给他送被褥来,他也没说要死要活的话呀!”
旁边一位年纪大点的警员忍不住开口劝和:“厉探长你别难为小范了,这就是典型的畏罪自杀,不是吞金就是服毒。”
卓大夫弯腰拉起温纶左手,在食指上看见一条深刻戒痕,唉声叹气剖析:“八成是把金戒指吞了,导致内出血,脏器衰竭。厉探长节哀。”
厉海横眉反呛:“关我什么事?我节哪门子哀!册那!”
骂完一甩手拨开围观同事,快步走回警务大厅办公区。
其实现在真正郁闷心烦的是厉江和钱烨。本来想把杀人案再捂一阵,争取时间追查盛家拐卖人口。
谁知温纶竟然畏罪自尽,搞得想让盛祺福和连洲多惘死几天都做不到。
也不晓得还能不能用盛家套出青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