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明和他们同样满脸困惑,琢磨半天也只含糊一句:“总之不是亲戚。”
“哎!这不是废话吗?”他同伴们纷纷窘笑挤怼。
其中一个伸手拽了拽任家明胳膊:“你表弟会不会被厉二少‘那个’了?瞧他俩亲近样儿,可不像普通朋友。”
任家明茫然摇头:“厉二少说他们就是查案子认识的……我听说厉国坚家里规矩森严,应该不会吧?”
另一位同伴开口:“我觉也不像,刚才霍表弟讨好温老板,厉二少眼睁睁看着,一点都不吃醋。”
他们哪知道,厉二少早麻了。
一帮小纨绔越推敲越迷糊,最后只能又把探求真相的使命扔给任家明:“阿明,你务必快一点把事情弄清楚哦。”
任家明哂然点头:“当然,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不能放着我表弟不管。”
少爷们闻言很快恢复逍遥自在笑脸,簇拥着雌雄莫辨的俊美名伶离开西餐厅。
水墨字画拍卖会上,厉老爷和他西洋朋友为了看清楚拍品,结伴去前排就坐。
厉海和厉大奶奶坐在老爷太太们后边一排,厉大奶奶像军师一样给大家讲述与拍品有关的典故,帮忙分析哪件可能是赝品,哪件值得买,哪件有收藏价值。
厉江当翻译,把自己太太的观点用英文转述给厉老爷身边的国际友人们。
厉海等拍卖师开始敲锤,看别人聚精会神挑选字画,自己则是悄没声推推傻媳妇:“咱俩换个地方坐。”
霍振庭起身跟老公往场地后方走,直走到离拍卖台最远的地方,找一溜空位坐下。
厉海把外套脱下来当小毯子盖身上,脑袋枕霍振庭肩膀小声交代:“你尽量别乱动,我眯盹一觉……但是如果你想上厕所的话,叫我,别憋着。”
霍振庭点头:“哈尼你睡吧,庭庭不想上厕所。”
俩人商量妥当,旁若无人偎在一起闭目养神。
不过厉海刚把眼皮合上,霍振庭就出声询问:“哈尼,你咋还能睡着?……庭庭睡过午觉,都不困了呀。”
“我能睡着。”厉海把保镖外套往上推推,连脑袋也罩上:“我下午没睡好。”
“哎呀……”霍振庭语调很是心疼地叹了口气,把一条胳膊环到他老公后背上搂紧:“嗯,那哈尼快睡吧。”
霍振庭虽然觉得自己睡不着,但他们坐这边灯光暗淡,厉海轻浅鼾声也引人犯困,没过几分钟就不由自主把眼帘落下来,跟老公一起打起瞌睡来。
俩人一觉睡到快十点,拍卖会结束,厉江拎一捆装字画卷轴的锦盒过来踢他们椅子:“你俩可真行呐!走到哪睡到哪,瞌睡虫钻你们脑子里下崽啦?……快点起来帮我拿东西。”
“没有虫……”霍振庭小声反驳,同时抬手抹抹疑似涎出嘴角的哈喇子。
厉海打着呵欠站起身,裹紧外套拧眉抱怨:“这地方好冷,冷气开太大了。”
他哥气得直翻白眼:“下回给你带床被子好不好?”
“好……不是,不用。”厉海讪笑伸手接过大哥手里画轴:“买完了是吧?我帮你拿着哈。”
他们走出拍卖行很快暖和起来,睡眠充足神采奕奕的厉二爷主动给大哥开车。
返程时厉大奶奶跟他们乘同一车,和厉江坐在后排,夫妻俩时不时小声讨论厉老爷新购的字画。
霍振庭坐副驾,摇开车窗欣赏霓虹闪烁的沪城夜景。
汽车开出一段后,百无聊赖的厉海忽然想起件重要事,咳嗽一声清清喉咙:“老大,我想请几天假。”
厉江:“嗯,请几天假?”他说的是个问句,但语调起伏不大。
厉海听成感叹句,于是把自己诉求又自顾自重复一遍:“是啊,请几天假。”
厉局长一脸嫌弃:“……我是问你,请几天假?”
“哦哦,这是样的……”厉二爷这会儿精神饱满、头脑清晰,很好脾气地给他哥解释自己需要花点时间帮霍振庭收拾房子的事情。
并表示如果“领导”允许,他想清明节之前就不上班了,另外如果大哥愿意发善心,最好再借点钱给自己。
厉江咂舌:“你俩工资加起来七八十呢,还不够?”
厉海:“也不能说不够,但是挺紧巴的。”
厉江:“够就行了,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厉海扁嘴:“……小范还借我二十呢,比你够意思。”
厉江:“他都借你二十了,你干嘛还管我借?”
厉大奶奶耸眉窘笑从中调和:“阿海有多少先用着,实在不够跟嫂子说。”
厉二爷马不停蹄道谢,把借贷关系作实:“好的大嫂,谢谢大嫂。”
但是厉大奶奶很快又出言补充:“随便收拾一下就行了,又不长住。庭庭搁咱家住得蛮习惯了,你干嘛让他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