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筹屁颠儿屁颠儿跑去储物柜,拿出霍振庭早上在拘留房被抢走的大衣跟灰毛泰迪熊:“二爷,我都拿回来了。”
厉海囫囵点下头,但并不在意这些身外物:“嗯嗯,他人呢?”
范筹表情渐僵,呆兮兮重复自己老板问话:“……人?”
厉海拧眉:“废话,当然是人;我特特跑来跟你要件衣服啊?你把霍振庭放哪了?”
范筹拿指头指自己鼻头:“我?二爷你想想清楚,是你早上带走霍大少,我打从离开早点铺就再没见过他呦!”
厉海在小跟班提醒下终于找回记性,满脸郁闷抬手抽自己脑门:“册那!我把人丢在银行了。”
“啊?”范筹伸手指接警厅内大挂钟:“二爷,银行这个点钟该关门了哦!”
厉海眉头紧锁,看脸色好像在天人交战,犹豫几秒才抓起范筹手里的灰毛泰迪熊……和尼料大衣:“我还是去看看吧。唉……本来说带他在外面玩一天,结果尽瞎忙活。”
范筹跟在他屁股后面:“二爷,刚才大爷特意下来夸你,咱们不能算瞎忙。”
“我呸!”厉二少满脸不屑:“我图他夸我?夸我当钱花?……册那,老子又不差钱。”
范筹扁嘴收声,小跑几步提前到停车区把厉海的挎斗大摩托打着火,递上安全头盔。
小跟班正抬脚准备往斗里坐的时候却被厉海拦住:“你上来等下庭庭坐哪?”
“我坐这。”范筹指他身后一截坐垫,说完忽觉哪里不对:“二爷,你还真要带他回家呀?”
“嗯。”厉海跨上摩托系紧头盔,他先前要把霍振庭带回家是想拿他当伐子跟大哥吵架。
而眼下单纯是有点担心小傻子,被扔在外头会不会出意外?甚而忧虑起霍振庭未来如何生活。
曹美莲虽然放荡,但好歹把霍振庭吃穿照顾很周全。现在没了曹美莲,傻子就只能去住教会保育堂。
不晓得保育堂和孤儿院有没有区别,如果差不多,那就是跟坐监没区别。
而且别的孩子长大可以离开,霍振庭无疑是被判成无期徒刑的那个。
厉海心事重重骑车到迎宾大道中亚银行门口,此时银行的铁闸大门已经关闭。
他没在门口看见霍振庭,踩踩油门驾摩托继续往前,进西合弄直奔霍宅。
初春天色暗得早,六点来钟天色已经微微擦黑。而若大霍宅此时只有一扇窗口透出电灯亮光。
厉海推开他中午离开时忘记扣锁的霍宅院门,进门走两步,抬头打量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亮灯那扇窗不正是曹美莲与姘夫双双殒命的房间?
“册那……又是哪个毛贼进来掏东西?!”
厉海骂骂咧咧加快脚步冲进暮色中空旷大洋房。
第12章 当面殉情
厉海进入霍宅后刻加重脚步,皮鞋把木质地板跺得哐哐作响,站到玄关先大吼一声:“警察办案!小瘪三侬最好自己乖乖滚出来!”
这叫先声夺人,他想如果能把人吓跑,还是尽量不要打照面发生冲突比较好。
厉海一边凭空呵斥一边伸手去按墙壁上电灯开关。
“咔咔咔咔”一连串轻脆合闸声之后,洋楼一层只有敞开的厨房内亮起暖橘灯光。
厉海皱眉仰头,借厨房门窗泄漏出来的光亮查看走廊过道的天花板;随即发现头顶好多照明灯已经被拧下去,现在本该有灯的位置,只剩个光秃秃底座。
“原来是为了节省电费啊……”厉海讷然叹息,每月三十块,想吃得好点、穿得体面点,其他开销能省则省。
所以二楼只有曹美莲房间亮灯,很可能也是因为其他房间都没有可以发光的灯具而已。
厉探长想通关窍后内心重归淡定,口中柔声呼唤:“庭庭,庭庭你在楼上吗?”同时脚步也放轻一些,沿走廊往楼梯方向上二楼。
二楼和一楼一样,大部分照明灯已经被拆掉省电。
厉海到曹美莲卧房门口往里瞭一眼,房内一如白天时恢胎旷荡,但窗子不知被谁推开半扇,晚风拂荡窗纱与床笠裙帷,平添些许活气。
屋里空气也比白日里更清新,而且隐约夹杂丝丝缕缕幽香。
厉海猜想一定是霍振庭拿曹美莲的香水喷着玩,这也使他坚定了霍振庭一定就在家里的念头。
他掉头去上楼梯时身后房门哐当一声合起来,厉海回头瞥一眼,立即判断为“晚风作怪”;虽然他并没有什么风凉感受。
厉海踏上三楼,眼前仍然黑嘛嘛一片,虽然视线已逐渐适应环境,但还是忍不住想骂人:“册那,一盏灯都不给留。”
他话音未落,走廊尽头房间里忽然跑出来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但凭身型轮廓厉海能认出对方正是霍振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