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海挠头,小声分辩:“我迟到会扣钱的……一盒十二块啊!一下就用完了。我再扣钱……再扣……庭庭,你晓得老公在说啥吧?老公要赚钱养庭庭呀。”
霍振庭嗓子眼里哼哼哼冒哭腔,费老大劲挤出两滴懒惰的眼泪,再次强调:“庭庭不想自己在家。”
两人正僵持不下,忽然有人在外头敲窗户玻璃:“老大,起了吗?”
是范筹的声音。
厉海连忙答应:“起了,你怎么来了?有事啊?”
范筹:“局长说让咱俩今天再去趟楚县。我心想那就别让您再往巡捕房多跑一趟了呗,我够贴心吧?”
厉海没吭声,小兄弟是够体贴了,但仍架不住心头烦躁起来。
霍振庭不想起床,他是不想出差。
范筹问:“老大,我能进去不?”
“不能!”厉海这次回答很果断。
范筹:“哦,那我跟这儿和您说。”
厉海:“啥?”
范筹:“局长说,靳队长派了个嫡系去楚县当副所长,咱们这回过去,先去找姓耿的副所长,他会帮咱把冀家案子一查到底。”
厉海心情稍有好转:“算他还有点责任心。”
范筹说完正事,开始讲八卦:“老大,您觉不觉得那位靳队长,对阿拉局长有点儿太好呀?”
厉海:“哎?那直接去楚县,我就不用去巡捕房点卯了对吧?”
范筹:“对。……靳队长那天在楚县,还说咱们局长是吴地警区头牌俏探长。”
厉海:“哦,你吃饭了没?”
范筹:“吃了。但是我觉得他表面是开玩笑,本质上还是对咱局长太热心了点!”
厉海:“那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给我拿点儿过来。”
范筹:“老大,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呀?”
厉海不耐烦:“哎呀!不就是厉江出卖色相找援手?老白脸发挥余热也就这两年了,多大岁数的人了,给他机会,让他卖!”
范筹在窗外乐得前仰后合:“我跟您说,是叫您提醒大爷防着点儿那个靳队长!不是叫您看笑话呀!”
厉海:“你咋还不去厨房?”
“哦哦,去了!”范筹一溜小跑,脚步声渐远。
厉海低头问霍振庭:“庭庭,哥哥今天还得去楚县,要不你还是在家吧?”
霍振庭脸色若有所思,裹棉被慢吞吞坐起来:“不……庭庭和姐姐约好,今天见面。”
厉海拍脑门:“哦对!她答应帮阿拉打听冀姝好来着。”
霍振庭点头:“庭庭要说话算数。”
厉海揪起眉头,略显担忧:“要骑车哦,你屁屁还痛不痛啊?”
“不痛了。”霍振庭扯起嘴角冲厉海讪笑。
厉海起身,叉腰,深吸两口气:“想起要见姐姐,屁屁就不疼了,是伐?”
霍振庭可怜巴巴觑眼偷瞄厉海,小声嗫嚅:“庭庭答应姐姐了……”
厉海仰天长叹,随后认命般耷拉脑袋,转身去给霍振庭拿衣裳。
他今这回学了个乖,跟霍振庭穿薄外套,但另外打包两件厚夹克;因为不晓得会不会过夜,另外还装两套厚睡衣在提包里。
然后拉开衣柜底层抽屉,从里面拿出条皮带,像穿马甲一样挎在肩膀上,系紧。
对镜调整皮带前方枪库位置,然后将一把黑亮黑亮的连发梭子枪锁进枪库。
厉探长打算认真做一天「探长」,把冀姝好找回来。
好让他把在楚县憋出的一肚子火撒出来。
“这是什么呀?”霍振庭小心翼翼摸厉探长枪库:“真好看,庭庭也想要。”
“哎嘿嘿,别碰别碰,哈哈,这个可不行。”厉海笑嘻嘻转身抱老婆。
霍振庭肩上披大棉被,下半截露出两条修长白皙大腿,抬手摸厉海舒展眉心:“哥哥不生气啦?”
他这一伸手,身子正前面差不多就全都暴露出来了。
厉海还能有啥气好生?笑呵呵连棉被一起把傻媳妇抱起来转一圈,三两步送回床上:“等着,老公服侍你更衣,哈哈。”
范筹从厨房拎大包子回来的时候,厉海的卧房已经门窗大敞通风换气,小跟班进门连惊两跳:“呦!老大,枪都别上啦!这么严峻吗?那我咋办?我回局里借一杆三八大盖?”
厉海撇嘴叹气:“有事你先跑。”
范筹腆脸上前商量:“您跟大爷说两句好话,高低也给我弄一把,不用您这么好的,左轮、盒子炮,都行。”
厉汽含混点头:“行行,回头帮你申请。”
范筹喜笑颜开:“谢谢老大!”
满脸快活放下包子又去逗小傻子:“庭庭,还赖在厉海哥哥屋里睡觉呐?你都长大了,该学会自己睡觉了哦!”
霍振庭瞠目扬眉,表情很坦然:“是哥哥让庭庭睡这儿的,哥哥说庭庭可以永远睡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