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送君戍故烟(167)

晚上饭桌多置了壶酒水,二人都没了饮酒的习惯,江御为了起好带头作用,强制自己“戒酒”,实在是馋,便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满几杯尝尝味儿。

林析沉在外客宴,摆上的酒水要么是果酒,一股甜腻的果味儿,要么是不知掺了多少水的酒,比前者还要难喝。

江御殷勤地斟上,一边道:“这酒不齁,品来也不辣。”

林析沉见江御这么主动,欣然一饮而尽。倘使换做往常,多贪几杯酒味都得顶着他的唠叨,甚至然后直接对其进行缴纳,情况严重时,断他几个月酒水也不是不可能。

这酒比想象中的更为清甜温和,后劲儿的酒味正宗,与小时候掉酒缸里泡的味儿如出一辙。

林析沉咂了咂嘴,甘甜的酒水转瞬即逝,忙去再倒,江御忽而把酒壶拿起不许他再喝,唤了下人抬走,架势果决,甚至不给他望梅止渴的安慰。

“好歹让我多喝几杯啊。”林析沉望眼欲穿,痛斥江御不道德的行为。

江御忙赔礼,直往碗里夹菜,“身体才渐渐好转,多喝闹风寒。”

傍晚时分,林析沉在案前捏着书卷看书,隐约窥见了些端倪,头脑昏昏沉沉不至于睡着,晕头转向涣散了眼睛,上下文错了几行字都没察觉出。

待江御鬼鬼祟祟摸身过来,林析沉更加断定自己的猜想,当即扶额骂道:“混蛋。”

江御虽说挨了骂,脸上笑颜不减半分,林析沉缓缓起身,想往外走透透气,刚刚迈出几步,便被江御一把拽到就近的梳妆台的椅子上。

意料之外的动作叫他毫无防备,江御个子高挑,微微弯腰俯身的动作直欺压人,林析沉迫不得已保持仰在椅背的姿势,心下本该慌张,泛了不少倦躁,脸颊也跟着染了绯色。

江御被迷得神魂颠倒,近距离端详那人柔和平缓的呼吸声,到渐渐焦躁的情绪,左右摇着脑袋,快把他憋死了。

江御用手轻轻地划过他的下颌线,抵触在耳朵后的痕迹处,林析沉怕他瘾又犯了去咬,冷不防打哆嗦。

江御见他的反应低沉地笑了笑,仅揉了揉那个地方,心想还好直喂了一杯,多了就出岔子了。

“我曾想,日后娶妻三书六聘,现下连个正殿都凑不齐,大抵是全天下最穷的皇帝吧。”

江御揉着林析沉的耳朵,有些粗糙的指腹按压,出奇地舒服,把他哄得快睡过去了,自然是没有搭理他。

江御升了一股怨气,作势要去咬,唇齿贴碰的触感挠心窝子,林析沉烦闷地扭头躲,被掐着下巴反抗不了,立即开口卖软语求饶。

江御吃够了这套,面不改色道:“我刚刚说的什么?”

他哪儿知道这家伙心里憋闷,没事找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什么。

没听见回话,江御又要蠢蠢欲动,逼得林析沉胡言乱语,喊压着伤口了,喊头疼,就跟着一段似有若无的呻吟苦言,并且对二话不说下他酒的事进行申诉。

江御快被他气笑了,也不知道是谁前一秒醉生梦死。他听不进去弯弯绕绕的话,索性一口含咬住残存着点甜味的唇角,从浅浅的含舔,到放松警惕后宣泄的咬合,像是在进行告诫,轻车熟路地把挣扎的手按到一旁。

林析沉自知糊弄不过去他,有些后悔当时应该诚恳致歉,否则也吃不了这苦头。

说起来,江御的确是穷,从一个腆着脸求京城拨军饷的穷酸将军,到现在日进黄豆,粗茶淡饭的穷日子,成天想着如何如何充盈国库,鸿鹄之志不提,好歹不能拖欠工资。

这边看顾好了,又开始愁远处久戍的军队。

江御才刚刚脱离苦海,打发了一群使臣,现下身上满是酒汗味儿,湿漉漉的额发蹭了蹭林析沉的肩窝,最后垂头丧气地离开,沐浴去了。

林析沉扒拉着太师椅喘气儿,头脑昏昏沉沉眼睛飘忽,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椅子长眠,奈何硬邦邦的木头硌人。

林总指挥吃力地支起双手,最终在走几步路躺床上去和醉生梦死在原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仅仅眯一眼的功夫,林析沉便被抱上了床,烛火葳蕤,映衬在线条流畅的下颌,来的人稳稳当当,却让林析沉睁了眼,下意识握住江御的手,睡眼惺忪。

灌小半碗就不省人事啦。

“我不困。”

江御正想替他盖好衣被,然后回去处理剩下的公务,转头见恹恹欲睡的人强撑着坐起来,聚焦目光,盯着他看。

江御索性坐回了那把太师椅,支起下巴,盯回去。

林析沉扶着案台起身时,发现不知何时端来的一方服料,江御似也是才发觉,抢在林析沉拎起它之前,欲盖弥彰地挡住他的视线,“早些休息,明日赶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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