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林析沉年纪轻轻就任暗卫总指挥一职,那时可是他的时代,称一句翻云覆雨都不为过。
谁人都被这位还未及冠的总指挥深深折服,为人正直,做事毫不拖泥带水,他真的让人挑不出一根刺。
尽心尽力的辅佐,亲力亲为的案子,万无一失的剑法。
传唱千古也不为过。二专团尼玛撕了
直到一位将军的归来凯旋,打破了宁静。
那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位江将军跟这位林总指挥莫名其妙地对立,谁都看对方不顺眼,把对方往死里整的那种。
这么一斗就斗了好一阵子。
江御曾经是想请林析沉帮忙查案。第一次林析沉许是找的代笔,洋洋洒洒一大篇写下来婉拒了他。江御死心不改,第二次请求时看得他眼皮子跳了跳——俩龙飞凤舞的“没空”。江御越挫越勇,最后一次言辞诚恳,一手正楷行书彬彬有礼,虽然不知道某人究竟读没有。换来一句异常潦草的“刑部是死绝了吗?”
真是热脸贴冷屁股,一次性吃三次闭门羹。
于是第一次交涉不了了之。
之后有一次是深秋狩猎,宫里为了这件事情忙忙后后准备了几个月。
那天的风吹得很凉,贯穿骨骼,一刀一刀剜人心悉。
林析沉抽出匕首,丛林间寂静得只听得见刀刃出鞘的声音,彼时江御转动着手中的长剑,银色的刀剑游刃有余地在空中划过,二人相视一笑。
谁也不知道在这狩猎场深处,有两个二货在这里切磋武艺。
是人都知道肯定是有心人故意安排这两个人起冲突然后来一场互殴,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两位也想借这个机会打一架。
“林某在此领略将军高招。”林析沉彬彬有礼地做了一个抱拳的姿势,还微微欠身。
“总指挥谦虚了。”江御挑了挑眉,下一刻两个人乘风而奔,刀剑交错,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的树,泥土,石头上都有刀锋的痕迹。最后兵器都打折了,两个人还不肯罢休,用拳头接着打。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拳,你砍我一刀,我还你一刀。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头都快沉下去了,两个人安安静静躺在草地,歇了一炷香。
还是林析沉慢慢爬起来,瞅了他一眼,内心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江御以为他还想再接着打,林析沉忙堵住他的嘴,“别别别打了,我平生第一次这么狼狈,我就想知道,你他妈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江御想了一下,思考了很久。
权利?利益?地位?
好像都不至于。
江御沉默了很久,挂着一张严肃的脸用严肃的语气说,“或许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我只是希望活的人是自己而已,应该也挺正常吧。”
“……”
林析沉撑着湿润的泥土扶着树,一步一步爬起来,“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敞开心胸畅聊理想的时机,你再不起来,咱们没走出来狩猎场怕就得死了。”
“不拉我一把吗?”江御周围没有树,他挥了挥倔强的小手,“喂,我们好歹有过过命之交。”
那天,狩猎场外的群臣众将急的团团转,这时候就只有林总指挥跟定北侯还没有出来,派去寻人的士兵一个接一个,杳无音讯。
最后,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勾肩搭背互相聊着天,笑着走了出来。
他们身上沾满了血,从鬓角以下,都分不清是谁的血。
总而言之很吓人,场上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林析沉胡扯什么遇见了老虎,尔后与将军一同降虎,还吹了江御一通彩虹屁。
狩猎场管事的就比较倒霉了,因为出现“有老虎”这么大的事情,估计得掉一层皮。
江御狠狠勾了勾林析沉的肩,扯着沙哑的嗓子轻幽幽地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倾尽全力地跟你一起打虎。”
“我比虎好打吗?”
他们再也没有打过架了,跟对方打架直接是玩命,反正林析沉自己在床上嘟嘟囔囔躺了几天。
心里咬牙切齿,要不是为了点面子也不至于躺到下不了床!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可以少批点折子。
还能不用日上三竿上早朝。
刚刚康复几天,府上还收了几幅极端的画,武松打虎。
——定北侯亲笔题字。
林析沉当时被滑稽的画风弄笑了,笑得全身伤口裂开,又一怒之下让人给烧了。
毕竟暗卫是御前侍奉,修养了一段时间,林析沉只好强忍着伤,连滚带爬地回去上早朝。
刚刚听完一顿唠叨,虽然他平时对于这种事情已经产生了抗体,但是多多少少有点困倦,早出晚归使人憔悴,头发更是像蒲公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