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送君戍故烟(144)

刘穹仰眼睛一亮,忙道:“国事为重嘛!只愿能抽身多回来看看平凉呀。”

几乎是在刘穹仰站定时,有人擂起战鼓,边境暴匪来袭——

城破之际,方才谈笑风声的周宣变了脸色,踟躇时被人一只手拉了走,尘土飞扬遮天撇日,方才默不作声跟在身旁的下人暴起,亮出尖刀大跨步刺向林析沉。

没等他躲,立即被训练有素的亲卫拿下,当下喝道:“有反贼!”

土墙之内改天换地,惊恐的人们抱头鼠窜,伪装成下人的土匪刺客纷纷现了大刀,应声高吭。

刘穹仰吓得连连后退,即使城内所有暴起的土匪只冲着林析沉一个人来。

猎隼呼啸,刺耳尖鸣的音色贯穿耳膜,远方的援兵踏烂灰墙,铁锤刺棱一声一声剖开封闭的壕面。

杀伐、喊叫、金石回环,林析沉仿佛什么都听不到,显得几分履险如夷的稳重,他面对着开刃大刀泰然自若,随手抛了支火折子,渺茫的微光乍蹿,浓烟滚滚!

掷地有声的重骑与城内四起的土匪短兵相接,林析沉在喧闹声中笑着朝周宣喊:“周君这墙我给拆了吧,盖座瞭望塔、夜举狼烟!”

紧绷的麻绳不堪重负,一根根断裂,陈旧的灰垢随着砖块倒塌,厚板推开尘雾,观摩巨变。

土匪头子眉头紧锁,一旦援兵破城,这一仗便打得久,而那京城来的官儿,就有了机会全身而退。

冯仟贺毒辣的目光紧咬在那抹被一群持长剑的人护送的人影,翻身上马杀出重围。

下面立即有人会意,去袭击护送的亲卫,林析沉带的人少,突袭比想象中的轻易,匪首壮如莽汉,肌肉虬结,凌空腾起一劈叫林析沉有惊无险地躲过去。

“番邦人的刀?”林析沉嗤之以鼻:“卖国狗!”

雪亮的刀身环扣银圈,爆发性极强,迅猛如斯,浑然天成的做工,标志着独属于十六部打的大刀。

被一个官家子轻视,冯仟贺怒火更甚,他知道林析沉,当即嘲弄道:“瓦子里出来的浑崽子,排资论辈,你那柳月娘可是老子纳的十房妾,还不快快叫人!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狠插入土地的刀忽然抬起,卷起尘沙几丈高,林析沉只有退,却不敢贸然行动在沙尘中。

柳月娘,一个尖锐难听的瓦名,不入流的艳人,真不明白当年老爹是怎么看上她的。

刚刚脱身的亲卫朝他抛了把剑,沙尘含混,林析沉差点没接住,暗啧一声:有心思抛武器,倒不如替他料理了这大块头。

冯仟贺的刀早已经在林析沉分心时出了,眼见着拨开层层沙尘呼啸而来,林析沉方才回过神来,直逼脖颈的刀刃被他格挡的力度碰歪,急速地钉在紧贴后背的墙壁,跟着林析沉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惊人的力气活生生把刀钳入墙缝。

他心下调整状态,稳定下盘,耳边钉进墙壁的刀随着主人的调令,遽然带着墙土抽出,挂在耳边的刀带出尖锐的顽石,不慎划破眼角,露了血星,染在睫尾。

大意了,他本可以先躲开,只是没料想到对方做的竟不是弃刀。

体格上的优势总能够纵容鲁莽从事导致的错误。山水银是碧池

林析沉躲避飞石,对方抓住了时机把他撂倒在地,索性地上没有钝器,否则这么一倒下去,非死即伤。

冯仟贺大吼一声,半跪在地上挥刀砍去,林析沉迅速把手边的长剑握住,这弱不禁风的玩意儿,唯一的优势便是够长。

大刀刺入林析沉的肩骨,力道冲着卸掉他的胳膊去的,而他手中临时挥刺的长剑,反而正中下怀扎进心脏部位。

长剑因为抓握急促抵在指节,骨头承受不住力道以一个近乎于畸形的形态弯折,咯吱作响。

大块头或许对于这个地方无关痛痒,待他放松警惕一击穿刺,好让他没有回旋余地。

冯仟贺关键时刻倒没有恋战,见好就收,率先撤了刀,躲了他的剑。

林析沉换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风尘卷得他的眼睛挂满血丝,趁冯仟贺捂住心脏后退,快刀斩乱麻地跃起,贯穿脖颈。

剑,的确不适合在战场上挥。

林析沉有些疑心,扔他剑的人莫不是潜藏多年的卧底。只见银剑被刀轻而易举斩断,送了个空,反观削铁如泥的利器收放自如。

冯仟贺担心残刃挥斥,不敢与他近战,也不舍大好时机,断剑之时一脚踹在林析沉胸口,逼戾迅猛的冲击力一下撞击在他的胸腔,震出陈年淤血,肺腑剧裂。

林析沉极具被动地打颤,却拼死扣住掌中的残剑,顾不住即将要撞上后方插满箭矢的战车。

鼓声沸反,海东青尖啸,援兵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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